這血不是來自額頭的傷口,而是被自己咬破的舌尖——她要用疼痛保持清醒。
“妹妹可要跪端正些。”緊隨其後的穆晴假意攙扶,指甲卻狠狠掐進她手肘。
“畢竟這是作為廢物的你能為穆家做的唯一貢獻了。”
穆昭被一把推進祭壇中央,她釀蹌著爬坐在地上,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。
穆昭的視線鎖定奪走她一切的嫡姐。
“姐姐,那個火翎玉鐲,你戴得可還舒服?”她聲音不大,卻像幽靈一樣令人背後一涼。
穆晴臉色驟變,下意識捂住手腕上火紅的手鐲。
此時,皇室大祭司聲音響起。
“穆家嫡女,名昭,年十七,為本次祭祀主祭品。”
這時竟飄起了雪。
雪花飄落在穆昭鼻尖,不過她早已經感知不到冷意了。
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,穆昭想。
只見穆晴楚楚可憐地啜泣:“妹妹放心去吧,家族定會記得你的犧牲。”
“吉時到!”大祭司尖細的嗓音混著風雪傳來。
突然——
穆昭掙開下人的束縛,在萬眾驚呼中抓起祭壇邊的酒樽,將烈酒全潑在身後穆晴華貴的狐裘上。
她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既然要死了,那就死得痛快點。
她環顧四周,人已經擠滿了觀禮臺,她滿意地勾起了嘴角。
觀眾越多,那就越痛快。
“姐姐這麼關心我……”穆昭向穆晴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“不如用你的火元素幫我暖暖身子?昭兒現在好冷呀。”
穆昭的聲音不小,觀禮臺的人也能聽清。
被戳到了痛處,穆晴楚楚可憐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:
“賤人!”穆晴價值千金的雪狐裘正散發著濃烈酒氣,她氣急敗壞地說:
“你早該跟那下賤的娘一起——”
話音未落,穆昭周邊突然散發出刺骨的寒氣。
穆晴的裘衣瞬間凍結,連帶她保養精緻的頭髮都掛滿冰碴。
穆晴有些慌亂,她的指尖竟然被凍麻了,她正想發作,卻被身旁的穆家主按住了。
“孃親是下賤的,”穆昭一字一句道,眼裡難得見到憤怒,“那你算什麼東西?”
穆昭這些年來一直想不清楚。
為什麼曾經待她和善的姐姐,在孃親去世之後變得如今這幅樣子——貪婪虛榮、殘害骨肉。
穆昭正欲撲向穆晴和她來個魚死網破。
卻立刻被大祭司帶人上前抓住了穆昭,將她押上了祭壇。
“恭送穆氏小女等祭品,佑我國盛世昌隆!”
當大祭司的金針刺入穆昭手腕時,鮮血從她腕間滴落,在刻滿符文的石臺上蜿蜒成詭譎的圖案。
她發現,有一滴血在觸到祭壇符文後,竟凝結成了冰晶。
她突然意識有什麼力量在她體內翻湧。
她捂上自己的小腹,手掌感受到丹田周圍一會兒似被火燒般滾燙,一會兒又像跌進冰川般寒冷。
但她無暇多想,只聽見大祭司正扯著嗓子興奮地喊著:
“禮成!”
高臺下萬民跪伏,穆昭發現自己的指尖正泛起絲絲紅光。
就在此刻,雲層撕裂,所謂“聖獸”露出真容:
兇惡可怖的紅眼,佈滿尖刺的鱗爪,如蠍子般危險的尾巴。
聖獸朝天嘶吼一聲,嘴角還掛著半截人腿——這分明是食人兇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