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昭發現了,她現在情緒的波動很輕易地就能引起體內元素的躁動。
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。
墨瑜眼底興味驟減,他輕哼一聲:“倒是伶牙俐齒。”
此刻,一陣風襲來,落雪改了方向。
墨瑜眉頭一緊,突然俯身湊近,墨瑜身上濃重的龍涎香蓋過了穆昭身上的花香,幽幽地開口:“我記得,穆家嫡女的身上也是這種香味…...”
雪勢驟然轉急,玲瓏的鞋底碾碎了一截枯枝,穆昭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。
玲瓏望向穆昭腰間的防水囊。
穆昭忽地咳嗽起來,單薄的肩頭劇烈抖動。
咳到第三聲時,她“不慎”打落了腰間香囊,數顆瑩白藥丸滾落積雪中,藥丸遇水立刻騰起嗆人的白煙。
“奴婢該死!”她假意慌亂去撿。
墨瑜猛地後退兩步,玉扇掩住口鼻:“什麼東西?”
“王爺的頭風藥。”玲瓏急忙和睦昭一起撿,“這丫頭新來的,連防水囊都系不好……”
遠處突然傳來侍衛的呼喝聲,其中還夾雜著非人的嘶吼。
墨瑜皺眉望向聲源處。
青嵐立刻側身擋住穆昭:“似是玄武門出了亂子,殿下可要移駕檢視?”
墨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穆昭,不悅地甩了甩袖子,快步朝玄武門走去。
穆昭鬆了口氣,催促著:“我們抓緊時間。”
…………
與此同時,太和殿內,龍涎香濃郁得近乎窒息。群臣早已被遣散,只剩一群宮人在收拾皇帝盛怒後的殘局。
墨玄斜倚在鎏金椅上,指尖把玩著一枚白玉,神色慵懶,眼底卻冷如寒潭。
皇帝高坐龍椅,目光如刀,一寸寸刮過他的臉。
兩人相看無言,最後還是皇帝先開口了。
“玄弟,祭品失蹤,聖獸教那邊可不好交代。”皇帝緩緩地說,指節敲擊扶手,發出清脆的聲響,“你今夜在何處?”
墨玄唇角微勾,沉著應對:“皇兄這是懷疑臣弟劫了祭品?”
“朕只是好奇。”皇帝眯起眼,“有人說在觀禮臺看見你了,你以前可從不參加這些儀式。”
“臣弟不過是湊巧路過,也就順便欣賞一下從未見過的祭祀典禮。”墨玄漫不經心地轉著白玉,玉面折射出的冷光映在他臉上,“我倒是聽說,大祭司前些天帶了幾個黑衣人偷偷進了地牢,似乎在找什麼……”
皇帝指節一僵。
墨玄笑意更深:“或許是出於責任心再次檢查祭品……”
“你是說,聖獸教提前對祭品做了手腳了?”皇帝臉色愈發鐵青,此刻沒心情和他繞彎子。
“不然皇兄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穆氏女真能火燒聖獸?”
名望大族穆家的嫡女穆昭毫無天賦的事,凜川國幾乎無人不知。
“砰!”皇帝猛地拍案,琉璃盞震碎,茶湯濺在龍袍上。屏風後,一道人影極快地閃過——獸紋衣角,聖獸教的人。
墨玄垂下眼眸,蓋住了眼神裡的譏諷。
眾人之上的位置永遠逃不開猜忌的禁錮。
“皇兄何必動怒?”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,“聖獸教這些年動作頻頻,連太子的生辰宴都敢插手。臣弟只是替陛下憂心,這場禍亂怕不是聖獸教自導自演……”
皇帝眼神陰鷙,指節攥得發白。
就在這時,玄武門方向突然傳來急促的號角聲——
“報!發現祭品蹤跡!”
墨玄眼底笑意一閃而逝。
——得手了,剩下的就看穆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