堅硬的岩石,楞是被崩出了一個個拳頭般大小豁口。
邵東來抱著腦袋,整個人縮成一團,躲在石頭後,腦子更是一片空白。
野人已經徹底失控,他一邊瘋狂地扣動扳機,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咆哮。
既像是在咒罵邵東來,又像是用這聲響來驅散內心的恐懼。
躲在木屋旁的陳冬看到了這一切。
得阻止他!
陳冬明白自己再不做什麼,邵東來就死定了。
不過幸運的是,野人的注意力,全都被邵東來吸引了。
現在正用後背對著陳冬,他做夢都沒有想到,屋子後面還躲著一個人!
剎那,陳冬從屋後陰影中閃出來。
在槍聲中,對方根本沒有聽到後面的動靜。
陳冬只用了幾個大步,就衝到了野人正後方!
他強壯的手臂從後面探出,死死勒住了野人的脖子,同時,身體一扭。
藉助著遠超普通人的強大力量,將野人甩倒在地上。
“呃!”野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,摔倒在地,口中發出悶哼聲。
陳冬趁此機會扣住了對方持槍的手腕,狠狠一擰。
咔嚓!
一聲清脆的骨頭錯位聲傳來,陳冬把他的腕關節給剝錯位了,這是軍隊常用的繳械技。
“啊!”
野人發出痛苦的嘶吼,手中的三八大蓋再也握不住,掉在了旁邊的碎石地上。
但陳冬不敢大意,壓在野人身上,雙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腕,讓他無法動彈。
脫臼的劇痛,讓野人的身體弓起,像一隻被蒸的蝦一樣胡亂扭動著身軀。
他喉嚨裡發出的嘶吼,但不是畏懼和求饒,而是一種狂怒。
野人明顯對陳冬不服輸,沒有受傷的左手,瘋狂地在地上抓撓著,似乎想撿石頭反抗。
下方傳來了手指甲在堅硬的石頭上劃過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。
雙腿也是拼了命地蹬踹,試圖將陳冬踢飛出去。
這股掙扎的力量,和他瘦削的體型有點不相符。
就更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,在做著最後的掙扎。
突然間,他開口了。
“巴卡!哈那灑!”
含混不清的音節,從他喉嚨裡擠了出來。
劉海也被甩向一旁,露出了藏在下方,充滿了恐懼和憎恨的冰冷眼神。
但讓陳冬更在意的,是這怪異又尖銳的語調...
陳冬前世當兵的時候,曾經聽過。
這是日語!意思是“混蛋,放手!”
本來陳冬還想手下留情的,但聽到這句日語,他心裡湧起了一股無名火。
眼裡湧現出一股殺意,手上的力氣更大了!
陳冬甚至放開了抓住脫臼手腕的那隻手,掐向他的脖子。
“鬼子,果然是你們乾的好事!”
陳冬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。
讓略顯溫暖的地下河附近,出現了絲絲寒意。
“等...等等...”
千鈞一髮之際。
野人竟然說出了中文。
而且這腔調,不是怪異的日語腔,而是地地道道的黑河口音!
陳冬遲疑了一下,掐脖子的力度放緩了些,讓他可以更自在地開口說話。
野人剛剛聽到陳冬充滿恨意的“鬼子”二字,身體更是顫抖的不行。
趁著陳冬放緩力氣,他竭盡全力嘶啞喊道:“同志,你是游擊隊的人嗎!”
“不要殺我!是自己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