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飯做好，九口人落坐在餐桌旁，看著孟秋晚的臉色，大氣兒都不敢喘。
“媽，四弟他跑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，用不用我出去找他？”
沉默良久，老二顧振華出聲打破了僵持的氣氛。
他和老四顧振茂是同一間屋的，雖說兄弟倆也沒什麼深刻的感情，但顧振茂走時那傷心欲絕的模樣，還是讓他有些擔憂。
畢竟顧振茂才剛十九歲，正是年紀輕容易衝動的時候，要是幹了什麼傻事就不好了。
啪——
孟秋晚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，抬眸，“咋了？你就這麼心疼他啊？那你爺爺奶奶把我往外趕的時候你咋一聲不吭？你四弟剛跑出去你就牽掛得不得了了？”
顧振華縮了縮脖子，跟吃了癟的王八似的閉上了嘴巴。
孟秋晚看著一大桌的吃食，頓時沒了胃口，她站起身拍了拍身旁小心翼翼喝粗糧稀飯的顧雨欣肩膀，“寶兒別吃了！跟我出去一趟！”
顧雨欣眨著毛茸茸的大眼睛，“媽，去哪裡啊？”
孟秋晚不說話，只是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。
顧雨欣雖然不知道母親叫她去幹什麼，但還是乖乖地跟她出了院門。
董春芳啃著發乾的窩窩頭，突然皺緊眉頭，“媽準是帶著小妹下館子去了！這清湯寡水的吃食是個人都不想吃！”
說完，她將手裡的窩窩頭狠狠塞進了她男人顧振正的嘴裡。
顧振正昨兒個被孟秋晚打得渾身是傷，鼻青臉腫的，此刻被塞了那麼大一塊窩窩頭，他表情扭曲地叫了起來：“媳婦兒你輕點！”
董春芳看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，氣得不輕，“你個窩囊廢！你瞧瞧你媽，帶著小妹去下館子也不願意帶我一個孕婦去！要說媽真是一點都不疼你，不然怎麼會連你的親孩子都不在意？”
董春芳向來是個急脾氣，有什麼說什麼，嘴巴也是真的毒。
她這話可不只是說給老三聽的，老大顧振風也有女兒，顧小瑩也只能坐在他和趙麗娟中間吃著糠咽菜，味同嚼蠟。
聽到這話，顧振風忍無可忍地蹭一下站起來，“我去看看！媽到底是不是要帶小妹下館子！”
他氣勢洶洶地奪門而出，很快就跟上了孟秋晚和顧雨欣。
孟秋晚母女倆手拉著手，沒在意身後鬼鬼祟祟的人，兩人精準地走到了鎮中心十字路口的國營飯店。
進去後，孟秋晚點了兩個菜，辣椒炒肉和西紅柿炒雞蛋，然後把選單遞給顧雨欣，一臉寵溺地問：“寶兒，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？”
顧雨欣坐在椅子上，渾身不自在，“媽，我……我沒什麼想吃的。”
頓了頓，她又低聲道：“媽，今天不是過年過節，不用這麼奢侈吧？”
孟秋晚看著閨女惴惴不安的模樣，又點了一個紅燒魚，就把選單遞給服務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