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條上寫的簡短的字和日期,也像是書法家的手筆,蒼勁有力,落筆成書。
見此,顧深霆從孟秋晚手裡拿過那張紙條和金鎖,擰眉注視起來,“這確實是陌生人的字跡。”
他爸顧海峰寫的字有多難看他不是不知道!喬婉玲不識字,更不可能是她寫的。
喬婉玲見沒有挽回的餘地了,徹底崩潰大哭起來,“孟秋晚,你這個毒婦!就算他不是我們親生的,我們也是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了,你現在把這件事說出來,是故意傷害我們!你真的太惡毒太自私了!”
孟秋晚不顧她的指責,開口:“這金鎖和紙條皆是從你們屋裡的地板磚裡面扣出來的!你們把這個秘密藏得那麼深,如果不是你們今天把我逼急了,來鬧我侄女的婚事,我不至於做得這麼絕!”
喬婉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,她翻起身張牙舞爪地撲向孟秋晚,想要撓花孟秋晚的臉!
就在她撲過去的那一瞬間,顧深霆反應過來,一把將她摁在原地,“你鬧夠了沒?”
他的聲音裡壓抑著極度的憤怒。
喬婉玲愣了愣,朝他看去,“兒,兒子?我……”
“我是你們從哪撿的?”顧深霆的眼球有些發紅,聲音帶著沙啞。
過去他為了他父母,在部*隊浴血奮戰,擔心他們的身體安危,經常寄補品營養品給他們,他們有任何的需求,他總是有求必應。
他無數次懷念故鄉,懷念親人,可如今他的至親卻突然變成了和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。
他從他們兒子的身份,變成了別人?
他縱使一向情緒穩定,喜怒不形於色,此刻也難掩傷感。
原來他一直以來的感覺都沒錯,自他有記憶開始,他父母對他和顧青雲就是雲泥之別,他們說他是哥哥,一定要讓著妹妹,哪怕有一顆蘋果,他和顧青雲都想吃,他們也不願意切成兩半一人一半,而是一整個給顧青雲,讓他看著。
他以前安慰自己,男人不需要那麼被偏愛,他父母對他已經不錯了。
可現在想一想,顧海峰和喬婉玲所謂的養育,不過是讓他偶爾能夠吃飽飯,有個地方住而已。
“兒子,你聽我跟你解釋!”喬婉玲渾濁的老眼裡流出兩滴眼淚來,她哭得很是傷心,哽咽道:
“當初我和你爸,是從鎮上趕集的時候,撿到的你!你親爹親媽可能沒辦法養你,把你扔在一個巷子的垃圾堆裡,你哇哇大哭,我們倆那時候剛結婚沒孩子,可聽著你的哭聲心裡不落忍,就把你給抱回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