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硯舟堅決道:“不行!我得給你招贅!就招個聽話的,敢欺負你,我打斷他的腿!裴嬴川我不敢打。”
雲珈藍哭笑不得,眼神流轉間,忽地看見一個青年男子站在石獅子前,正遙遙看著她,卻不近前。
她忙走過去,端方行了一禮:“表兄。”
柳驚瀾倚在石獅旁,玉冠束起的馬尾被風吹得撫過薄唇。他明明生得極好,劍眉下那雙鳳眼像淬了冰的玉,卻偏要用生人勿近的神色嚇退所有人。
“柳驚瀾!”柳硯舟深知兒子脾性,“你妹妹在同你說話!”
柳驚瀾見到小老頭跳腳,這才晃了晃身形:“不熟。”
柳硯舟差點氣厥過去。雲珈藍卻一笑:“表兄不記得我,那為什麼要盯著我出神?”
“在想裴嬴川會什麼時候休了你。”柳驚瀾道。
雲珈藍無奈一笑。
與此同時。
裴嬴川打了個噴嚏,他指間黑子尚未落下,忽聽得對面一聲輕笑。
\"可是天涼了?\"
裴天佑斜倚在龍紋憑几上,玄色常服領口微敞,露出一截瘦削的鎖骨。他生得極白,像終年不見光的玉,偏生眉眼濃烈如墨染,此刻被燭火一照,竟透出幾分近妖的俊美。
裴嬴川落子:“還好。”
裴天佑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椅背:“你與烏蘭公主成親的這幾日...可還好?”
裴嬴川眯起眼睛。
他討厭異國人,是人盡皆知的事情。此次烏蘭和親,裴天佑大可將兩位公主都收入自己後宮,卻偏偏要將一個指給裴嬴川。
幸而雲珈藍聰穎,若是個不懂事的,裴嬴川萬一控制不住扇間利骨,便到兩軍交戰的時候了。
若大慶贏了還好,若敗了,裴天佑第一個,便是斬了裴嬴川。
裴嬴川忽而笑了一聲:“烏蘭大公主是個妙人。臣弟與她的這幾日,倒叫臣弟覺得以往二十餘年白活了。”
他的這句話不知是真是假。裴天佑的眼睛裡升起一絲警惕。
裴嬴川和雲珈藍如今的狀況,倒是在他意料之外。
若是兩人聯合......
窗外驟雨敲窗,襯得室內死寂。
“皇弟覺得...烏蘭此番和親,有幾分誠意?”裴天佑的指腹摩挲著茶盞邊緣,白玉杯沿映得他指尖森冷。
裴嬴川瞥了一眼他手下的動作,道:“十分。臣弟很喜歡。”
最後五個字,他幾乎一字一頓。每一個字都叫裴天佑讀出來了挑釁的意味。
裴天佑嗤笑一聲:“京中都傳聞,烏蘭大公主貌美異常。皇弟覺得,比之朕的皇后,何如?”
這句話,若是問得別人,恐怕早已經叩首,稱皇后乃是天人,自己的妻子是肉體凡胎,無法與天人相比。
然而,裴嬴川卻道:“臣弟不敢欺君。臣弟的妻子,比起來皇后,那隻能算——”
他擇了兩個讓裴天佑血脈倒流的字。
“碾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