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珈藍僵住了。裴嬴川趁機搖晃床榻,木質床架發出不堪重負的\"吱呀\"聲。
雲珈藍又羞又惱,抬手想要推開他。
裴嬴川皺眉,忽然伸手在她腰間掐了一把。
\"啊!\"雲珈藍吃痛,“你做什麼!\"
\"叫得真實些。”裴嬴川惡劣勾唇,又在她腿上擰了一下。
雲珈藍疼得倒吸冷氣,又不敢大聲斥責,只能將痛呼嚥了下去。
床榻搖晃得更厲害了,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窸窣聲。裴嬴川一邊製造動靜,一邊欣賞著雲珈藍又羞又惱的表情,竟覺得比平日的她生動許多。
“你不是最會騙人嗎?”他貼著她耳畔低語,“怎麼現在裝不下去了?”
雲珈藍氣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。裴嬴川悶哼一聲,非但不怒,反而低笑起來:“這才像話。”
窗外,白靈滿意地點點頭,悄悄退了下去。
動靜漸歇,雲珈藍一把推開裴嬴川,縮到床角整理凌亂的衣衫。她的髮髻散了,幾縷青絲垂在頰邊,襯得肌膚如雪。
裴嬴川靠在床頭,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的動作。方才的親密接觸,竟讓他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。
“今晚我睡榻上,你睡地上。”雲珈藍瞪著他道。
裴嬴川挑眉:“這是本王的寢房。\"
\"那我去睡地上。”雲珈藍作勢要下床。
裴嬴川長臂一伸,將她撈了回來:“老實待著。母后明日定會檢查床鋪,若發現只有一人睡過的痕跡.....\"
雲珈藍語塞,只能不甘心地躺回床上,儘量貼著邊緣。裴嬴川吹滅蠟燭,室內陷入黑暗。
兩人背對背躺著,中間彷彿隔著一道無形的牆。
許久,雲珈藍輕聲道:”同心蠱......\"
\"同心蠱?“裴嬴川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,”你是不是想坦白,同心蠱必須同房才能解?“
雲珈藍沉默了。原來他一早就知道。
”雲珈藍。“裴嬴川忽然翻身面對她,”你究竟為何要給本王下蠱?“
這個問題他憋了太久。黑暗中,他感覺到身旁的人呼吸一滯。
雲珈藍的聲音輕若蚊吶,“起初是為了活命。\"
\"後來呢?\"
\"後來,\"她頓了頓,”後來發現王爺並非傳言中那般暴戾,便......\"
\"便如何?“
雲珈藍不答了。裴嬴川卻突然伸手,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”同心蠱當真要同房才能解?\"他沉聲問。
雲珈藍心跳如擂,輕輕\"嗯\"了一聲。
裴嬴川沉默片刻,伸出手臂,將雲珈藍緊緊箍在懷裡。
“你想不想解?”良久,他問。
雲珈藍一開始沒想解,但同房確實想過。剛嫁與裴嬴川時,她給自己想過兩條路。第一條,就是不同房不生子,以難以受孕為由和離,然後回烏蘭。第二條,就是生下北安王嫡子。只要有了他的孩子,在大慶,在烏蘭,她都能屹立不倒。
明顯,第二條路是最好的。
可是她現在不想了。
於是答,“我不願意。”
裴嬴川早知如此,道:“如今邊境各國虎視眈眈,本王不一定何時便會再去戰場。若一直留著同心蠱,平白跟著難受的只會是你自己。”
雲珈藍頓了頓,“我不在乎。”
裴嬴川不答,只是緊緊抱著她。
雲珈藍被抱得有些不舒服了,蹙眉道:“王爺,你心裡有人。”
她指的是何柔嘉。裴嬴川第一個想到的是渺渺。
他嘶啞著嗓子道:“是又怎麼了?”
“那你為什麼鬆口娶我。”
裴嬴川道:“沒辦法,我不能抗旨不遵。”
雲珈藍冷笑一聲。裴嬴川就差騎在裴天佑頭上拉屎了,竟然說沒辦法?
“王爺連吃五日雞翅膀的膽量都有,抗旨的膽量倒沒有了?”雲珈藍在黑暗中冷笑。
裴贏川手臂一緊,將她箍得更牢:“雲珈藍,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跟本王翻舊賬?\"
\"不是翻舊賬。”她掙扎了一下,無果,索性放棄,“只是突然想明白了。\"
\"想明白什麼?\"
\"王爺心裡裝著別人,剛才卻問我要不要行夫妻之實。”雲珈藍聲音輕得像羽毛,“不過是為了解蠱,為了太后的期望,為了北安王府的香火。”
裴贏川沉默片刻。黑暗中,他的呼吸灼熱地噴在她臉上:“那你呢?當初下蠱時,不也是存了利用本王的心思?”
雲珈藍呼吸一滯。
“烏蘭公主好算計。”他聲音低沉,“先用同心蠱綁住本王,再借子嗣穩固地位。現在裝什麼清高?”
這話像刀子一樣扎進雲珈藍心口。她猛地閉上雙眼,良久,推開他:\"是,我滿腹算計。那王爺現在大可以去找你的心上人,何必在這裡與我糾纏?\"
裴贏川被她推得一個踉蹌,隨即惱怒地扣住她的手腕:\"雲珈藍!你......\"
他的聲音發顫,顯然是被氣到了。
“你真是不知好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