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闔眸:“公主放心,撫卹等事,待會兒自會讓司禮監去置辦。”
雲綾羅這才擦淚點頭。
此時,林子昂拱手上前:\"陛下,北安王夫婦雖不幸罹難,但慶王殿下臨危受命,力挽狂瀾,此戰大捷,全賴殿下英明決策!\"
百官聞言,紛紛附和:\"慶王殿下英勇!\"
“慶王殿下英勇!”
“慶王殿下英勇!”
裴天佑滿意點頭,拍了拍慶王的肩:\"皇弟立此大功,朕心甚慰!\"
慶王故作謙遜:\"為陛下分憂,乃臣弟本分。\"
君臣言笑晏晏。裴天佑親自抓著裴臨淵的手,往皇城而去。
就在此時,一個小太監慌忙跑來。
“陛下!陛下!”
裴天佑聽到這尖銳的聲音,心中煩躁。
他自幼便知,裴嬴川此人陰險狡詐,有時候就算是死,也能被他說成活的。
但此時,他的屍體都已經躺在了棺中,難不成他還能詐屍不成?!
“混賬!”他裴天佑將小太監踹翻在地,“諸君都在這裡,豈容你君前失儀?”
小太監被他踹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,好容易止住,趕忙扶正衣冠,叩首道:
“陛下,永興王來了!”
“永興王?”裴天佑一愣。
若此刻雲珈藍在裴天佑身側,定能知道是誰。
永興王裴雲宣。
裴雲宣七歲時被裴天佑猜忌,自己敲斷了腿骨,以修身養性為由,提出離開了燕京,去了山東朔陽小鎮定居。
他聰穎至極,整個人氣質如春,活像一塊玉。也正是這塊玉,在前世猛然裂開,露出裡面的利器,逼死了裴天佑,三日內血洗燕京,登頂人皇。
不過,他現在仍是個只會釣釣魚,養養花的閒散王爺。
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。
眾人回頭望去,只見官道盡頭煙塵滾滾,一隊黑甲鐵騎如狂風般席捲而來!
正是北安軍!
裴氏兄弟和雲綾羅差點跌坐在地。但是,待北安軍越走越近後,他們才緩過神來,恢復好神態。
北安軍前,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裴嬴川,而是一輛青布馬車。
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起,露出裴雲宣溫潤如玉的面容。
“皇兄。”他笑著拱手,“臣弟腿不方便,恕我不能行跪拜之禮。”
“無妨。”裴天佑笑容僵硬了一下,虛與委蛇。
此時,雲綾羅的聲音傳來:“不對,北安軍不是非北安王令不從嗎?他們怎麼跟著你——”
裴雲宣淡淡看了她一眼。
“陛下!”雲綾羅跪到裴天佑面前,“此時怕有蹊蹺!裴嬴川已經死了!永興王爺是如何——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令人脊骨生寒的聲音。
“誰說本王死了?”
眾人聞言,齊齊往後看去。
北安軍後,一個男人騎馬,緩緩而來。他玄甲墨氅,面容冷峻如刀,赫然是——
北安王裴嬴川!
“啊!”雲綾羅嚇得往後一退,正好被臺階絆倒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裴嬴川呵呵冷笑:“烏蘭二公主如此懼怕本王?怎麼,是心懷鬼胎?”
雲綾羅抬手指著他:“你你你..你不是死了嗎?”
裴嬴川冷哼一聲:“林夫人好會說話。”
若她不是雲珈藍的妹妹,他都想直接砍了她了。
另一邊,雲綾羅很快反應過來,眼中閃過一絲驚恐:“雲珈藍呢?雲珈藍在哪裡?!”
她的話音剛落,一輛華貴馬車緩緩駛來,車簾微掀,露出一張蒼白卻絕美的臉——
雲珈藍!
\"這......這不可能!\"慶王臉色驟變,踉蹌後退兩步。
雲綾羅手中的帕子\"啪\"地落地,瞳孔驟縮:\"姐...姐姐?!\"
百官譁然,裴天佑眼中閃過一絲驚詫,隨即恢復如常。
雲珈藍輕咳幾聲,瞧上去有些虛弱,但沒有什麼大礙。
她由侍女扶著下了馬車,給裴天佑行完禮後,緩緩道:“妾身與王爺為了剿匪,身臨險境,本以為必死無疑,然而,幸得永興王相救。”
幾人看向一旁神色溫潤的裴雲宣。
裴天佑氣得臉色發青,偏偏又不能在百官面前展露出來,憋的他渾身發抖。
好啊,好啊...他這位五弟,瘸了腿,也能毫不吹灰之力地給他添堵!
但他面上不顯,只溫和道:“回來就好。”
裴嬴川冷笑一聲,森然目光掃過慶王和林氏夫婦。
那眼神分明在說,
我要你們血債血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