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霧氤氳中,裴贏的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壓下來。雲珈藍本能地想要推開,手指卻在他溼透的衣襟上蜷縮成拳。
玫瑰花瓣浮動,香氣被蒸騰的熱氣燻得愈發濃郁。
她的抗議被吞沒在唇齒間,裴贏川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關,帶著某種壓抑已久的急切。
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,裴贏川才稍稍退開,拇指撫過她被吻得嫣紅的唇瓣:\"願意嗎?\"
雲珈藍眼睫輕顫,感覺浴桶中的熱水突然變得滾燙。
見她沉默,裴嬴川將她緊緊攬在懷裡:“你若不願,我立即停下。”
她該拒絕的,可當她望進裴贏川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,裡面翻湧的情緒讓她心頭一顫。
\"王爺不是去西廂......\"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裴贏川突然冷笑一聲,修長的手指解開腰間玉帶:\"我去西廂,是為了確認一件事。\"
他將溼透的外袍隨手扔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雲珈藍猛地睜大眼睛。水波盪漾,裴贏川的裡衣半敞,露出引人遐思的塊壘。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:“那為什麼......\"
\"皇帝設的局,總要陪他演完。”他捉住她的手腕,將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,“但現在,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。”
心跳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,又快又重。雲珈藍突然意識到,這個在朝堂中和戰場上運籌帷幄的男人,此刻竟在緊張。
\"我......\"她咬了咬下唇,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,\"願意。\"
話音未落,裴贏川已經將她從水中抱起。水花四濺,他扯過屏風上的綢緞外袍裹住她,大步走向蘭苑的床榻。
\"王爺!\"雲珈藍驚呼,溼發貼在她光潔的背上,“我的頭髮還溼著!”
裴贏川將她放在錦被上,不知從哪摸出一把象牙梳:\"轉過去。\"
梳齒穿過長髮,力道輕柔。雲珈藍背對著他,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偶爾蹭過她的後頸,激起一陣戰慄。
“你給渺渺安排西廂,是故意的?”他突然問。
雲珈藍攥緊了裹身的綢緞:\"那裡離書房近,方便你們......\"
一聲輕笑打斷了她。裴贏川俯身,唇貼在她耳後:\"書房有密道直通府外,你早就知道。\"
被拆穿心思的雲珈藍耳尖發燙。她確實是存了試探的心思。若那渺渺真是裴贏川的心上人,他大可借密道與她私會。
“王爺既然知道,還問我!”
梳子被擱在床邊小几上,裴贏川扳過她的肩,讓她面對自己:“雲珈藍,你聽好了。我裴贏川若要與人私會,從不需密道。”
雲珈藍心尖一顫。
裴嬴川不再剋制,吻上她的鎖骨。綢緞外袍滑落,露出她被熱水泡得微微泛紅的肌膚。
\"別......\"她聲音發顫,手指下意識插入他的髮間,卻不知是要推開還是拉近。
裴贏川抱著她,眼中欲色化開:\"現在說不要,已經晚了。\"
他的手指順著她腰線下滑:\"別忍著,我想聽。\"
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,雨滴敲打在窗欞上的聲音掩蓋了室內的旖旎。
象牙梳墜地,雨水突然傾瀉而下,先是三兩滴試探著敲打窗欞,繼而化作萬千銀線垂落。
屏風上投下交疊的影子,被風吹得搖晃,像此刻天邊翻滾的雲。裴嬴川忽然想起西域進貢的葡萄,剝開時也是這般汁水淋漓的模樣。
她縮著肩膀想逃,卻被扣住腰窩。一株芭蕉被雨砸得俯首,寬大的葉片承不住水珠,倏地傾瀉而下。
雨勢更急了,瓦當上匯成溪流,叮叮咚咚墜入石階旁的青苔。
枝蓮無風自動,積水漫過石階,一尾紅鯉從荷缸躍出,在雨幕中劃出驚魂攝魄的弧。
五更梆子響時,驟雨初歇。裴贏川撥開她汗溼的額髮,被雨擊落的芭蕉早已昏睡在泥濘裡,任人採擷。
他親自給她淨了身子,將她擁在懷裡。
......
雲珈藍是被窗外鳥鳴驚醒的。
她下意識伸手向身側探去,錦衾冰涼,早已沒了裴贏川的溫度。
昨夜種種如潮水般湧來,氤氳水霧中交纏的唇舌,他滾燙掌心烙在她腰間的觸感,還有那場疾風驟雨。
\"驚蟄!\"她猛地坐起,腰腿痠軟得險些栽倒。
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,驚蟄端著銅盆碎步進來,見自家主子雪白肩頸上斑駁紅痕,頓時紅了耳根:\"公主醒了?王爺寅時便進宮了,特意吩咐別吵醒您。\"
雲珈藍攥緊被角,指節發白。昨夜意亂情迷時,裴贏川竟未用任何避孕之藥。她突然按住小腹,臉色煞白——若這次便懷上子嗣......
\"去取妝奩最下層那個紫檀盒子來。\"聲音抖得不成調。
驚蟄慌忙捧來一個褪色錦盒。雲珈藍指尖發顫地開啟,裡面靜靜躺著幾包藥材,透著淡淡藥香。
\"這不是...澹臺將軍當年送的保胎方?\"驚蟄瞪圓眼睛,\"公主難道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