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準彷彿已經習慣了陌生人曖昧的注視,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,緩步走到我面前。
他站得太近了,逼得我只能仰起頭看他。
“哥。”我開口叫人,心想剛才大概太過緊張,連於準從身邊路過都沒有發現。
我和喬思宇的對話他是不是也聽到了?
是不是也誤會了?
“嗯。”於準低頭看我,眼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醺醉意,很少見,“想問我什麼?”
我眨了眨眼睛,不知是不是錯覺,於準今天似乎比以往溫柔且有耐心,看著我的視線也不再那麼冷冰冰的。
“沒什麼。”我腦子莫名懵了一下,慌張的向後退了半步,“我...我想去衛生間。”
我們兩個站的實在太近了,鼻腔裡都是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,周遭喧鬧的聲音都彷彿遠去,我只能聽見於準低低的嗓音。
再不離開這,我怕是會眩暈的更厲害。
於準盯了我兩秒,左邊眉毛很輕的挑起一點,而後往旁邊讓開了一步。
我慌里慌張的往衛生間方向跑,祈禱著於準已經離開,鴕鳥似得低了一點頭,繞到牆角將黑色摺疊水果刀重新塞回了揹包裡。
...
上了大學之後,如果於準不願意再見我,我是絕對不會再回來這座城市的。
雖說沒什麼可以留戀,可一草一木都是見一面少一面,杜佳也一樣,以後大概也沒什麼機會再見,所以就貪心的多呆了一會。
分開時已是暮色四合,我沒有打車,而是騎了路邊的共享單車吹著晚風回家,比不了於準的機車,但於我而言足夠自由。
刻意晚歸,到小區正門時已經快十一點,繼父就算來過這個時間也該走了。
我將運動服的帽子戴好,用黑色口罩擋住臉,躲在離小區大門不遠的樹後觀望了一會才往裡面走。
沒走幾步,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,緊接著,剛剛在商場裡那種被人窺視的又出現了。
我驀地攥緊了揹包,探進去的手在發抖,摸了幾次才將匕首準確地握進掌心。
於承澤會為了抓到我做到什麼程度?不去上班?守在這裡一整夜?
我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,無論我再怎麼偽裝,仲夏還穿著厚重的深色長衣長褲仍然惹眼。
就在這時,身後的腳步突然快了起來,我立刻劃開刀刃雙手握住抵在小腹上,心跳驀地狂跳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