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板沒有於準房間的懶人沙發舒服,也沒有客廳裡的地毯舒服,雖然不冷,但躺一會背就咯的難受。
“哦。”我手腳麻利的裹著被子爬上床,等於準關燈躺在了另一邊,大著膽子轉過身,抓住了他的衣襬。
雖然是最小的臥室,可床依然是雙人床,我將手臂伸直,又往於準那一邊挪了分寸才剛好抓住他。
近一個月我和於準之間的交流已經遠遠超過從前的那三年,但大多數時間仍然是沉默。
這種沉默並不令我尷尬、焦灼又或侷促,相反,我的內心非常安穩平靜。
長長吁出一口氣,我將臉在軟枕上蹭了蹭。
退燒藥起了作用,蓋著薄毯也悶出了一身熱汗,輕鬆了不少,閉上眼睛昏昏欲睡時,窗外忽地又響起轟隆一聲。
渾身一震,腦子裡重新擠進令人窒息的畫面,連雨聲都變得詭異非常,打在窗戶上的動靜像極了拖沓的腳步,彷彿於承澤並未離開。
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,我儘量放輕調整姿勢的動作,似乎還是影響到了於準。
“剛剛接到通知,王總選定了段丞做這次教堂的首席設計師,要我輔助,三天後和他們一起出差。”於準聲音帶了點啞,聽上去很有磁性。
看來何歲並不是臨時起意要支開於準,她是真的準備在今晚的飯局上再為於準爭取首席設計師的機會。
至於碰上了我媽媽,受到了‘拜託’,只能說這世上從來不缺少讓人禍不單行的巧合。
可即便是這樣,於準還是出現了,他又一次解救了我。
我蜷起身子,儘量輕鬆的回答他,“知道了。”
沒有了於準,整個城市都是危險的。
我沉沉的吐出一口氣,身上的被子好像變沉了。
“好好睡覺。”於準突然往我這邊挪動了分寸,又補了一句,“給你三天時間,感冒好了就帶著你。”
...
人活著果然還是要有明確的目標,這樣能省去不少無用的精神內耗跟杞人憂天。
於準的話就像定心丸,安神藥,我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。
由於引起我高燒反覆的始作俑者本來就不是感冒病毒,而是接二連三的驚嚇,大概是身體的應激反應,又吃了兩次退燒藥我就完全好了起來。
於準這三天一直沒離開,我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,在三室一廳的大房子裡擠在同一張雙人床上。
氣氛非常的...平靜、安寧。
過於平靜了。
趕往機場的路上於準總是有意無意的揉捏後頸,我瞥見他的動作,心虛的偏過頭,偷偷燒紅了臉。
從前我一直以為我的睡相很好來著,直到我們睡在一起的第一天早上,我恍惚睜開眼時,貼近的視線裡就是於準過分精緻俊俏的臉。
當時我整個人都鑽進了他的懷裡,頭枕著他的胳膊,手指銜著他胸口的衣襟,一條腿甚至已經伸進他兩腿之間。
錯愕的對上於準半闔著的眼睛,我覺得心臟都要從嘴裡蹦出來。
我一邊心猿意馬、草木皆兵,一邊在心裡顧自演出好幾場大戲,措辭刪刪改改,最後一句對不起卡在喉頭將吐未吐,就見於準鎮定自若的抬起一條腿,然後將屬於我的那一條幹脆利落的剝離開來,抽出手臂轉身下了床。
那之後我以為於準會離開,或者重新選另一個房間住。
可他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,自始至終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,不但沒給我尷尬的機會,甚至給我一種根本就沒把我當成女生的錯覺,非常的坦然從容。
就這樣,連帶著我也跟著心如止水起來,哪怕睡姿已經差到讓他落枕的地步,還是非常固執的睡在他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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