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司棋的話不偏不倚的戳進我心窩子裡，懷裡的揹包被我折磨的褶皺變形。
於準沒打算留我，也沒準備再見我，我們這次分開之後，逢年過節也不會再見面。
眼眶酸脹的發疼，我眨了兩下眼睛，又聽蕭司棋問，“不想你哥？捨得嗎？”
我銜著內唇在齒間蹂躪，偏頭往門口方向掃了一眼，沒有於準的影子才開口，“想，捨不得。”
“那為什麼非留下？他趕你了？還是你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了？真怕他？”蕭司棋追問，上身幾乎要趴在桌面上。
沒想到他還記著那天喝酒前於準隨口說的玩笑話。
於承澤的事不能說，何歲對我說的那些話自然也不能說。
我糾結了一下措辭，“我跟著他，什麼忙都幫不上，還會給他添麻煩。”
“你哥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，有為青年，用你幫什麼忙？”蕭司棋嘖一聲，“他覺得你麻煩了？”
“當然不是！”我趕忙否認，“我就是...怕給他惹麻煩。”
“他要是覺得你麻煩或者怕你給他惹上麻煩，那他就不會去哪都帶著你。”蕭司棋沒有片刻遲疑，三言兩語就消除了我連日來可笑的顧慮。
於準仗義善良，是我自己的問題。
我看著他愣怔半晌，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似乎傳出嘟的一聲，緊接著於準就推門進屋了，“車來了，走了。”
“哦。”
外面蕩著滾燙的熱氣，四人一起走出恆溫餐廳，同時抬手遮了一下頭頂的太陽。
“今天怎麼這麼多車，這裡不是禁止停車嗎？”南楚指著街道對面發問。
我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，發現對面停了不下十臺同款型的黑色轎車，定睛一看，有兩個車牌號我今天見過。
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，我靠近於準拽了拽他的衣襬，沒等開口說出有點奇怪，對面那幾臺車的車門便同時開啟，掛著金鍊條，刻著猛獸紋身的人群一同橫穿馬路，朝我們圍了過來。
“我靠，怎麼感覺像衝著我們...”
南楚的話還沒說完，於準就拉起我的手說了一句，“跑！”
沿海公路被烈陽炙烤著，放眼望去上面漂浮著一團滾燙的熱浪。
身後是來意不明的追兵，前面是遙遙沒有盡頭的長路，左右兩側不時傳出南楚和蕭司棋的幾聲咒罵。
“我靠，蕭司棋你他媽是不是又把哪個道上的妞給睡了。”南楚拽了一把蕭司棋的衣領，“快讓你爸交贖金。”
“這次真不是我，你問於準！”蕭司棋回頭看了一眼我和南楚，“是不是又揹著咱們英雄救美得罪人了。”
“他除了蘇洛還管過誰。”南楚跑的氣喘吁吁，“蘇洛，你最近得罪人了？”
“別胡說，往居民樓那邊跑。”於準代替我回答，呼吸平穩。
他牽著我的手，掌心有汗，攥的很緊。
有一瞬間我竟然很希望能永遠這樣跑下去，別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