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手手臂被繼父攥出了兩道淤青,剛剛又被我暴力搓揉出血痕,這會火辣辣的疼,我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,面對著於準,看著他寬闊的肩背。
沒一會,門口重新響起拖鞋踏在地板上的動靜,是繼父還沒有死心。
從前他的齷齪心思都藏的很好,總是偷著做些噁心事卻從來沒有真的對我動過手。
他突然反常,是因為我要離開,也因為過了十二點我就滿十八週歲,正式成年了。
原來試圖犯罪的人也會估量罪行的輕重。
繼父既然已經動了心思,大學開學之前的每一天這個家都是危險的,我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討厭長大,抗拒天亮。
而我現在唯一能抓住的人只有於準。
“哥。”我小聲的叫於準。
於準像是已經睡著了,他總是很累的樣子,這會回應我的聲音帶著點沙啞,“說。”
我本想向於準求助,希望他在開學前能把我帶在身邊,忽又想起於準已經戀愛了,我這麼一個不同姓、無血親的女生跟在他身邊會很礙眼。
話頭一轉,我小聲問,“我可以拉著你的衣服嗎?”
於準沉默了一秒,肩膀帶著整個身子向我的方向挪動了分寸。
我小心翼翼的牽住他背上的一角衣料,在不讓他覺得束縛的前提下緊緊捏在手裡,這讓我覺得無比安全。
細細想來,這三年中所有‘安心’的感覺都是於準給我的。
我很感激,應該報答,但他要我別再回來。
靠著沙發扶手閉上眼睛,我小聲說,“哥,我會努力賺錢把媽媽接走,我不回來了。”
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,和於準相連的薄薄布料似乎拉緊了些,我怕衣服勒著他,手往床上伸了一點。
我對這個家沒有任何留戀,我所有的恐懼都在這間房子裡,但於準和於準的房間永遠除外。
“但我會想你,等我長大一點,可以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你嗎?”
睏意襲來,我的手沒了力氣,固執的又向前探了分寸,似乎已經貼在了於準背上,“我不會打擾你工作,不煩你,哥...可以嗎?”
我的話說完房間就安靜下來,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已經睡了的時候,聽見於準輕輕開口說,“別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