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洛，當初和於準一起回姥姥家，我在醫院問你的那個問題，也同樣問了於準。”
順著何歲的話，我記起那年姥姥摔倒，我們三個曾經去種著滿院玫瑰的大平房住了兩晚。
姥姥晾曬的玫瑰花瓣灑了滿地，我在院外收拾，於準帶著何歲回屋安排住處，那天他們似乎吵架了，我聽見何歲很大聲的說話，第二天她的眼睛還腫了。
“在醫院問我的問題？”我喃喃著複述，還沒想起那天的具體細節，就先置身於當時被逼問的窘迫當中。
那時何歲問我是不是喜歡於準。
同樣的問題，她也在那晚問了於準。
徒然緊張，沒有拿電話的那隻手也抬起來搭在右手上，我歪著一點頭，生怕錯過對面的聲音，“他，他說什麼？”
可能是看出我很在意，何歲偏不回答，顧左右而言他。
“於準性子太冷了，在公司處事圓滑跟誰都合得來，但其實和誰都不交心，也不親近。”何歲長長吁出一口氣，“我沒見他對誰那麼好過。”
“我那天問他是不是喜歡你...”何歲的聲音在關鍵的節點頓住，我忍不住催促，“你...你說呀。”
“他說...”何歲十分故意的拖著調子，最後話音一轉，“當做你言而有信的回報，就說到這，掛了。”
話音一落，對面就傳來掛線的嘟聲。
我懵在原地，盯著眼前斑駁的冷牆眨了眨眼睛。
她這是...玩我呢。
不過我又不傻，如果於準說了否認的話，她絕對不會是今天這麼吞吞吐吐的模樣跟我挑明，最起碼也要擺出嗤笑輕蔑的架子，說一句，“看吧，我們一樣。”
不是否認...以我瞭解的於準，他也不可能承認什麼，那於準究竟說了什麼？
收起手機，我轉身朝店裡睨一眼，發現於準還保持著之前向外看的姿勢沒變過。
回到店裡時菜品都已經上齊，肉放在網格的爐子上，烤出的油脂滴在下面的火炭上，發出滋滋啦啦焦灼的動靜。
“哥，你什麼時候回家？”我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，面上看著平靜，落在椅子上的手卻險些把凳子摳出洞來。
“明天。”於準抬手揉了揉脖子，將烤好的肉片放在我盤子裡，對我長達十分鐘的通話隻字不提，像是渾不在意。
“後天就是新年了，不能留下來一起過年嗎？”
我沒什麼心情吃東西，心跳的很快，無法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，筷子突自戳在盤子裡，好好的一片肉被我絞弄的碎成兩半。
於準掀開薄薄的眼皮睨我一眼，垂下眼專注的將肉放在烤盤上，薄薄的唇輕抿著，模樣看上去莫名有些固執。
“公司還有些沒收尾的事情，要回去加班。”於準說，“機票也已經買好了。”
“哦。”他還是那麼決絕，我動了動眼珠，銜住一角內唇在齒間攆了攆，沒再留他，“那你回吧，沒關係。”
於準有些意外的凝我一眼，我彎著眼睛笑的挺開心，一點捨不得都沒表現出來，“以前都是你送我，這次我送你走吧，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