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過來感覺頭頂有點沉,原來我枕著於準肩膀上睡了一路,於準也睡著了,頭歪著靠在我的頭頂。
我沒敢亂動,但於準還是很快就發現我睡醒了,他坐好之後倦怠的揉了揉脖子。
“哥,你昨晚沒睡好嗎?”我說,“這裡的冬天很冷,不好睡。”
於準眼裡還帶著惺忪睡意,點了點頭。
我和於準在機場告別,他說要直接去過安檢時我沒攔著,痛痛快快的送他過去,在他離開前想抱抱他,他冷著臉後退一步,半闔著眼睛盯著我,沒給抱。
於準大多數時候都很堅決,唯有極少時會變得矛盾又彆扭,不知道他自己發現了沒有。
“哥,那你...一路順風。”我收回張開的雙手交握在身前,十根指頭遺憾的絞弄在一起。
揮了揮手說拜拜,看他進了安檢通道,我才長吁一口氣,將揹包往肩膀上勾了勾,轉身就去買了同去江月市的機票。
臨時起意的機票不好買,根本就買不到直達,好在有幾條轉機線路可供選擇。
買了耗時最短的,中轉時間和於準那般差不多,但我會比他晚幾個小時到。
上飛機前手機一直關機,這會開啟才發現蕭司棋發了很多條微信給我。
“妹妹,你要於準的地址做什麼?該不會要去家裡找他?”
“前陣子跟他聯絡,他說他去外地散心,要年後才回家的,你去了也沒有鑰匙,又不知道密碼,用不用我幫你打探打探?”
昨晚打給蕭司棋時他喝的醉醺醺的,我問完於準的事就掛了電話,他恐怕是才反應過來我要做什麼。
雖然已經很晚,但我還是回覆了一條資訊給蕭司棋,告訴他我不去找於準,要打工。
免得他套話套不成功,反倒把我搭進去。
蕭司棋還沒睡,迅速回了幾個問號給我,緊跟著說,“我要是你,我現在就飛回去看。”
盯著那條訊息,我心跳重重砸了兩下,心道,已經在飛著呢。
折騰到江月市時除夕的倒計時都快開始了,怎麼趁於準不再的時候摸進門,我心裡有個大概的打算。
用身份證和戶口本資訊叫好了開鎖工,我站在於準家小區樓下給他發了條訊息,接著他落地跟我報平安的那條訊息說,“哥,我想看煙花。”
近兩年環境管控太嚴,很多城市都不允許燃放煙花,自從離開海市我一次都沒看過,但這裡可以,小區裡就有孩子在玩。
這要求提的實在又突然又離譜,於準才到家五個小時,一個連年都沒準備在家過的人,又怎麼會買菸火?
但不知為什麼,我就是覺得於準會滿足我,哪怕他走時還有一點點生氣。
沒過一分鐘,我的手機就震了震,於準又開始跟我文字交流了,短短兩個字:睡了。
我抿了抿唇,挪了挪位置抬頭往二樓看。
原本只亮著一盞小燈的家這會變得燈火通明,大廳的光亮透過窗戶斜潑在地面上一方溫黃,窗沿依稀露出一抹匆匆身影,緊接著樓道里響起開門關門微弱的動靜。
我向後挪蹭兩步藏進角落的黑暗裡,不消片刻就見於準裹著羽絨服,微微低著一點頭快步出了門。
果然,他說的話冷漠話,都不可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