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睨了徐喬一眼,篤定她已經和鄭警官聯絡過,暫且認定‘老家叔叔’的身份沒有被戳穿,謹慎且簡短道,“鄭叔叔對我有恩,這些年一直保持聯絡。”
說話時我一直觀察著徐喬的神色,見其微微抬了抬眉,像是有些意外,這種反應大概預示著兩種結果,我合乎她的預計答對了,或者錯的很離譜。
半晌,徐喬才卸下防備的笑了笑,“你叔叔也是這樣說的。”
我鬆了一口氣,悄悄鬆開了捏著小寶衣襟的手。
“對了,有空也讓我見見你那位帥哥哥吧?”徐喬兩隻眼睛誇張的眯起,笑的很假,“交個朋友嘛。”
我別過頭去輕輕擰了擰眉,總覺得她的笑不懷好意,但口頭還是自然的答應,“有機會一定。”
有了這一段插曲,等小寶出院之後我回了宿舍一趟,原本是準備住上幾天,不那麼輕易答應徐喬繼續照顧小寶的事情。
提前給許晴打過電話我就沒有敲門,天冷她也不愛下床,於是直接推門進屋,哪知宿舍的門一經開啟就飄出一股古怪的味道。
淡淡的腥氣,還有一絲絲煙味。
兩種味道都極淡,但或許是空調烘烤的緣故,我又對煙味尤其敏感,因此還是蹙了蹙眉。
“你回來啦。”許晴拉開簾子睨了我一眼,沒等我說話就重新將簾子拉好,“我有點困,要再睡一會。”
我點了點頭,“好,帶了午飯給你,那你醒了再吃。”
許晴不知聽沒聽到,過了好一會,我都快忘了這一茬的時候她又突然開口,“蘇洛,你以後不用幫我帶飯了,你手頭也不寬裕,就別把我也當困難戶施捨了。”
彼時我正將許久沒用過的床單拆下準備拿去洗,許晴的話讓我怔了一下,“說什麼呢。”
掌心的位置偏移,我忽地摸到了什麼東西,觸感黏膩,抬手時在指尖拉了一條細白的絲。
我對這東西並不陌生,從前生活在於家時貼身的衣褲上偶爾會出現。
胃裡猛地一陣翻滾,我直接跳下床衝進了洗手間,將午飯吐的乾乾淨淨。
落在洗手檯上的兩隻手細密劇烈的顫抖,鏡中的自己臉色紙一般蒼白。
做了幾個長長的深呼吸,我抓起毛巾擦了把臉。
我吐得昏天黑地,許晴卻一反常態的半點動靜都沒有,顯然是知道我為什麼反應這麼大。
回想起她拉的嚴絲合縫的床簾,我擰了擰眉。
將毛巾摺好掛去原處,我走出去,盯著許晴的床說,“人和動物之所以不一樣,是因為人懂得剋制,有邊界感,你們這樣真的很噁心。”
觸及了從前如噩夢般的回憶,無名火蹭地竄上頭頂,我忍著將那道簾子拉下來的衝動,簡單拿了幾件衣服,拎起皮箱說,“我會跟宿管阿姨要求調換宿舍。”
許晴的床鋪突兀發出很大一聲震動,似是起身,隔著床簾厲聲說:
“你罵誰呢蘇洛!我...我就算真做什麼也不會去你床上,我變態嗎?你可別血口噴人。”
我好像沒提過她們上了我的床,這是不打自招嗎?
而且我明明提前打過電話回來,給他們留夠了善後的時間,她們是故意的。
“從前我沒覺得你是變態,現在我保留意見。”我低聲說完,拉著行李箱出門。
畢竟住在同一個宿舍相處了兩年多,我不想把關係鬧的太僵,但前腳踏出門,我倏覺這事有些奇怪,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。
駐足的片刻,虛掩的宿舍門裡傳出一聲嬌嗔,“我就說不要去她的床上弄,你非要去,她有潔癖,事兒可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