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道了謝,補了句新年快樂,電話堪堪結束通話時,我還聽見小果在另一邊喊著,“我還沒告訴姐姐我們搬家了呢。”
電話結束通話了,螢幕的亮度緩緩減弱,最後完全黑下去。
我蜷著腿用雙手抱住,把頭埋了進去。
我那麼喜歡你,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冷靜理智,不管你也不見你呢?
愛情是瘋狂的,和理智本來就不能共存。
我有很多時候也會覺得於準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,在他深沉的喘息著吻我時。
但更多時候於準都是冷靜甚至冷漠的。
他那麼理智,不會為我們的分離表現出任何方式的不捨得,會堅定的趕我走,會一次次把我推給別人。
他總能輕而易舉的推開我。
以至於我要反反覆覆的把那一點點喜歡劃分成無奈,是單純的出於哥哥對妹妹的寬容。
起身拍掉褲子上的土,街頭忽現一位年邁的老奶奶推著糖葫蘆車緩緩往街中間走,車頂的喇叭帶著電流聲顧自叫賣,口音很東北。
氣溫的問題,這裡賣糖葫蘆的非常少,即使有也都撞在超市的冷凍櫃裡,口感遠沒有東北街頭叫賣的那種味道好吃。
記得上高中時大門口常常有賣,有一陣子我為了報答於準的庇護,時常換著口味買給他吃。
他經常表現的不屑一顧,十分高冷,但每每我待到機會偷看,都會發現他有好好吃完。
追上去買了一根山楂的往酒店方向走,喇叭的叫聲由近及遠,漸漸與我背道而馳。
想著小果已經打電話給我拜新年,我也應該給於準打個電話,掏出手機撥號,才響一聲就被接了起來。
“哥,新年快樂。”我莫名其妙踮了一下腳,彷彿身體脫離我的掌控,自顧的在為能聽見於準的聲音而歡呼雀躍。
“新年快樂。”於準淡淡的說。
“聽小果說你出去旅行過新年了,好玩嗎?”我要掉一塊發軟的糖含在嘴裡問。
距離和於準的上一通電話已經過去一週,他一邊叫我別回去,一邊又岔開話題堅決不來看我,原來是自己一個人出去散心了。
於準向外鑄造起銅牆鐵壁不准我靠近,我則在心臟外圍築起綠瓦高牆,把他一同困在裡面,不死不休。
“還行。”於準依然寡言少語。
不知道有沒有人發明可以隨身攜帶並且隔空使用的酒精麻醉劑,有的話我願意花一半的收入購買,順便辦個終身VIP。
“哪些還行,你要不推薦推薦,說不定我也有機會去玩。”嘴裡半點沒化開的糖被我捲去後槽牙咬的粉碎。
於準沒回答,說了句,“稍等,我付下錢。”
等了大概五六秒,我又重新聽到他的呼吸聲,於準平著音兒說,“過山車,跳樓機,飛毯,高空跳傘。”
他就像是一早知道我恐高,列舉的都是些我避而遠之的專案。
“遊樂場嗎?”我轉著眼珠見招拆招,“那沒關係,我可以玩旋轉木馬。”
對面聲音頓了兩秒,發出幾道不明顯的笑音。
於準不冷淡的時候聲音很蘇,鑽進耳朵裡讓半邊身子都跟著發麻。
我沒忍住將手機按在了耳朵上,試圖再多聽一點,聽的更清楚一點,然後我就聽到對面傳出一句東北味十足的叫賣聲,斷句很有特點:
“糖...葫蘆,賣...糖...葫蘆。”
我,“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