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於準另一手在我頭上輕輕拍了拍,“我一直都知道。”
於準的掌心很寬厚,比他的聲音和表情都溫柔,沒等我細細感受,將身體觸碰的滋味刻印在腦子裡,骨頭上,於準的手就離開了。
我貪戀被他觸碰的感覺,從前總以為還有很多機會可以感受,沒想到這就是最後一次。
強烈的後悔將我包裹住,猛地收緊,勒的我快要窒息。
於準的腳步聲漸遠,跟千金重錘一樣砸在我的身上,我快直不起腰,抬手按了按心口。
“哥...”模糊的視線裡,於準的腳步稍稍一頓,並沒有回頭,“你...路上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於準拿起行李箱,露出的半截小臂上青筋暴起。
他緩步走到門口,似乎站定了兩秒又或者沒有,緊接著就推開門,頎長高挑的身形慢慢消失在緩緩關閉的縫隙中。
雙腿一軟,我跌坐在地。
分不清是頭疼還是心臟疼,疼的我想哭,想喊,洶湧的情緒像是被一股腦塞進了透明的玻璃箱子裡,箱子越縮越緊,而哭喊只能助長恐懼,情緒被封印住,並不能得到紓解。
我蜷縮著,一手抱緊曲起的雙腿,一手壓在心口上,以此緩解疼痛。
留不住的時間在最糟糕的瞬間定格,任憑我怎麼歇斯底里都不肯向前推進。
忽地,緊閉的房門重新敞開,於準似乎剛跑過,他幾乎是衝進門內的,揹著光,肩膀隨著呼吸大幅度的起伏。
“蘇洛。”
我緩緩抬頭,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疼痛還分明,才確定這不是夢,於準真的又回來了。
“哥。”我啞著嗓子,鼻音濃重的叫他。
於準狠狠的蹙了一下眉,落在身側的掌心驀地攥成了拳。
“姥姥摔倒了,我要回去一趟。”於準說話的聲音帶著喘,語速很快,“那邊正好有個新專案勘探所以何歲也去。”
他很少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時候,我挑不到他話裡的重點,只茫然的看著他。
“要照顧姥姥,要工作,我會很忙。”於準頓了頓,肩膀的起伏忽然停下,“如果你想跟著,收拾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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