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交易而已，記得付尾款。”
他頓了頓，又補充了一句。
“瑞士那邊，氣候不錯，適合散心。”
顧念之微微一怔，隨即點了點頭。
兩人又敲定了一些最後的細節，確保沒有任何遺漏。
離開會所時，已經是深夜。
顧念之回到別墅，開始著手處理最後的事情。
她將一些有紀念意義，但不能帶走的東西，鎖進了一個保險箱。
又寫了一封信，沒有收件人，只是記錄下這些日子的心情。
或許有一天，有人會發現這個箱子，看到這封信。
但那時的顧念之，早已在世界的另一端，開始了新的人生。
時間過得飛快，轉眼就到了一週後。
婚禮當天。
京北最頂級的七星級酒店，被謝家整個包了下來。
酒店外豪車雲集，媒體記者長槍短炮嚴陣以待。
全城的名流，幾乎都收到了請柬。
顧家和謝家的聯姻，是本年度最受矚目的盛事。
顧念之的父母也從德國趕了回來。
在酒店的豪華套房裡，化妝師正在為顧念之做最後的造型。
鏡子裡映出一張精緻絕倫的臉。
潔白的頂級定製婚紗，襯得她如同降臨凡間的天使。
美得讓人窒息。
然而，那雙漂亮的眼眸裡，卻沒有任何新娘該有的喜悅。
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，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。
母親周婉在一旁看著，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。
“念念，你今天真美。”
她走上前，替女兒整理了一下頭紗。
“嫁進謝家，以後就是謝太太了，要懂事，要大度。”
周婉語重心長地叮囑著，話語裡全是過來人的“經驗”。
“臨淵年輕，偶爾犯點錯難免，男人嘛，玩夠了總會回家的。”
“你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，知道嗎？”
顧念之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。
這些話，她已經聽得麻木了。
父親顧明誠也走了進來，他穿著一身考究的禮服。
看到女兒，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，但很快被掩飾過去。
“準備好了嗎，時間差不多了。”
顧明誠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嗯。”顧念之輕輕應了一聲。
她站起身，婚紗的裙襬在地上鋪展開來，宛如盛開的白蓮。
“爸，媽。”
顧念之忽然開口，聲音很輕。
“這些年，謝謝你們的養育之恩。”
周婉和顧明誠都愣了一下，沒明白女兒為什麼突然說這個。
“傻孩子，說什麼呢。”
周婉笑著嗔怪道。
顧念之卻沒有笑，她深深地看了父母一眼。
彷彿要將他們的樣子，刻進靈魂深處。
“走吧。”
顧明誠率先轉身，朝著門外走去。
他還要去接待重要的賓客。
周婉也跟著丈夫離開，臨走前又叮囑了化妝師幾句。
房間裡只剩下顧念之和幾個工作人員。
顧念之走到窗邊，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的景象。
今天之後，這一切都將和她無關了。
她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。
是傅井然發來的資訊，只有一個字。
“啟。”
代表著，計劃正式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