願與今生

第32章 心中有聲是為悅

心跳聲日復一日,它被自己鎖在心房內。你可以摸著脈搏感受它的存在,但你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它的聲音。人的內心總是比其它器官來得更誠實。眼睛會閃躲、嘴巴會說謊,肢體會作假,只有心臟。人的更多感覺來源於它,你的悲喜皆在你心。

午飯後,安靖晟並沒有著急送林雨虹回陶藝店,而是帶她到商場裡隨便逛逛,誰讓她中午貪吃,以至於最後吃撐了賴在人家店裡不肯多走一步。安靖晟瞅著她那副懶樣,二話不說直接拉起人走出餐廳。

林雨虹見到供人休息的長椅,就雙手扒拉在安靖晟的手臂上,請求他。“安總,你就把我隨便扔在這外面的椅子上,讓我自生自滅吧。”林雨虹吃多了就犯懶症,能躺著絕不坐著,能坐著絕不走站著,更別說讓她走。

安靖晟見她甚是賴皮的模樣,一點也不反感,倒覺得有些可愛。這樣是換成白楚瑜,早就一巴掌上前了。路人皆紛紛看過來,她也一點不收斂,倒是把扒拉在他手臂上手勢,換成了抓著他的衣袖搖晃,改成了可憐巴巴的模樣。

安靖晟動了下喉結,依舊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的手腕,和想象中的一樣巧小。“這事沒得商量,你吃多了就該消食。”林雨虹看著他強硬的背景,只好放棄掙扎。沒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後。

兩人路過遊戲城時,林雨虹就晃了一下手臂,安靖晟察覺後轉過頭看到林雨虹伸出食指指向遊戲城內。“安總,我想玩遊戲。”

安靖晟稍想片刻後便立即答應了,林雨虹立即恢復了精氣神,一改剛才的慵懶樣。如果之前時一隻貪睡的懶貓,那現在就是一隻歡躍的小狐狸。相比較懶貓,安靖晟更喜歡神采奕奕的小狐狸。

進了遊戲城,林雨虹拿著安靖晟買的遊戲幣直奔投籃區。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,女生喜歡玩籃球的沒有幾個。林雨虹過了一把癮後,玩得更盡興。

“你很喜歡打籃球?”安靖晟站在她身旁看著她玩,一副正緊的做派和遊戲城裡氛圍格格不入,誰會穿著一身正裝打著領帶跑到這裡嗨玩。

“不是,我只是喜歡投球的感覺,在這遊戲機前,我不用思考著如何進攻回防,只要看著籃球框,一個勁地往裡投球就好。”林雨虹說話的功夫,也一點不耽誤她投球的動作。“在很多女生的校園青春記憶裡,都有一個在陽光下揮灑汗水的籃球王子。那時心中嚮往追求也許是致敬青春裡的激情和瀟灑,因為發光的人都很耀眼。”

安靖晟本聽到這話彷彿受到刺激,脫下自己的外套往林雨虹懷裡一扔,又是捲起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。林雨虹看他這樣是要大展手腳,便安靜地站在他身側靜待遊戲戰果。

安靖晟可謂是百發百中,機子傳出的誇讚聲音接連不斷。她目光所及是他飽滿的額頭,好看的眼角,高挺的鼻樑,溫潤的嘴唇......讓她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相見的情景,當時的他給自己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好看精緻的容顏,而是一身的冷冽氣息。雖然也在一起處事半月有餘,但她從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人身上。這還是第一次,她如此近距離地認真地看著他,心中突發感慨,果然會打籃球的男人真得好帥。

一局遊戲後,安靖晟覺得挺過癮的,自從進入高中,所有關乎放鬆的娛樂活動都成了安家的明文禁令,自然也就沒有再觸碰過。

林雨虹見他的戰績不錯,立即鼓掌捧場。“安總技術一流,給你點贊。”安靖晟看著她笑盈盈的樣子,也覺得自己沒白玩一場。

“安總,你射擊技術怎樣?”林雨虹目光灼灼地看著安靖晟,心裡在打他主意。剛才路過射擊遊戲區的時候,她就看上了那個軟萌的抱枕,可以放在辦公室午休用。

“你是看上哪個獎品了吧?”安靖晟解開上衣的第一顆釦子,準備給她贏獎品。

“知我者莫若安總也。”林雨虹開心地朝射擊走去,手指向獎品區。安靖晟朝那看去,又是一隻火狐狸,這小東西心底是有多愛這種動物。

安靖晟雖然表面看似無奈,但還是應予了她的要求,目標是三等獎的火狐抱枕。最後的結擊中次數不多不少,果然不負所望,林雨虹興奮地上前擁住安靖晟慶祝,然後又迅速到獎品區領取獎品,全程不顧呆愣在原地的安靖晟已經僵化的肢體和不可言明的表情。

“安總,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,你要的水杯還沒做完呢。”林雨虹愛不釋手的抱著新寵,將之前安靖晟扔給她的衣服還給他,安靖晟看她那樣,竟想要伸手摸她的腦袋,終究還是忍下了這份衝動。

兩人回到陶藝店後,安靖晟便重新投入到工作中,而林雨虹則是用紙筆先畫出自己狐狸水杯的模樣,再小心翼翼地往胚體上依葫蘆畫瓢,等到畫狐狸面部表情時,林雨虹途中改了主意,將它畫出一副冷酷的模樣。

等到全部畫完後,甚是滿意。又開始上色,顏色只用了灰、白、紅三種,和她的狐狸水杯用色一樣,只不過安靖晟的這隻狐狸肚皮用了白色,好和她的區分開來。等到做完一切後,她讓人拿去燒製。

安靖晟注意到她時,林雨虹已經伏在桌角睡著了。小東西睡著的模樣十分乖巧,呼吸淺淺的,安靜得很。他起身脫去西裝外套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,然後又將室內的溫度調到適宜人體的溫度。

坐回自己的位置,看著睡夢中的林雨虹嘴角上揚,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,當他將目光從林雨虹的眉眼移向她的唇角時,心臟突然加速跳動。房間四周寂靜無聲,只有他那無限放大的心跳聲格外清晰有力,好像稍不控制,就會跳出心房。

腦海裡立即閃現出令他疑惑很久的一句話——“心中有聲是為悅。”也是在一刻,他突然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涵義。女為悅己者容,心為已悅者跳。他加速的心跳全是為了眼前人,這大概就是喜歡一個的感覺。

他彎曲著食指輕輕地颳著她的鼻尖,問自己。“安靖晟,你真得喜歡上這個小東西了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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