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雲裳剛收筆，又有人敲響了畫室的門。
她下意識回頭，就看到易嘉嘉挽著一個稍顯富態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。
“姐姐，程太太來了。”易嘉嘉幫他們互相介紹了對方，“程太太，這就是我的姐姐，易雲裳。”
“你倒是長得很像你母親。”程太太看著易雲裳，神情露出些許安慰。
這是易雲裳第二次聽到有人這麼說，可至今為止，家裡人也沒跟她說起過母親的事。
“程太太，您跟我母親很熟嗎？”
程太太臉色微變，搖頭道：“曾經見過幾次，不算熟。”
說著，她把視線落在了畫上，眼神倏地一變，急步上前細細檢視。
“這畫……”
易嘉嘉看她的神情，還以為自己算計得逞，當即上前數落易雲裳。
“姐姐，怎麼回事？程太太怎麼說畫有問題？之前不是已經再三叮囑你一定要按照程太太的要求去做，你是不是又忘了？”
“你哪隻耳朵聽到程太太質疑我的畫？”易雲裳冷淡反問。
易嘉嘉見她絲毫不慌，再看程太太還伸手去摸畫，語氣更重。
“姐姐，你別逞強。程太太的要求是比較高，但出了問題你也不能盲目狡辯。你放心，程太太跟我們家關係不錯，肯定不會為難你。”
她說話的聲音不小，很快其他人被吸引過來聚在門口。
易雲裳神色始終平淡，“你好像很希望我犯錯。”
易嘉嘉不承認，“我沒有，你別亂猜。”
易雲裳神色更淡。
突然，程太太震驚回頭看著易雲裳，“你怎麼畫的？”
易雲裳還沒說話，易嘉嘉又橫插一嘴。
“姐姐，你別再嘴硬了，程太太都要生氣了。雖然她與我們家關係不錯，可她也是深城美術協會的副會長，要是真的有問題她絕不會包庇我們，姐姐還是先道歉吧。”
“道什麼歉？我是在跟雲裳請教這幅畫的技巧，你以為我在為難她？”程太太不滿地看向易嘉嘉。
易嘉嘉剛上揚的嘴角倏地凝固，“是……我誤會了？”
隨著程太太讓開，她才看到那幅畫完好無缺。
怎麼會？
難道柳思思沒動手？
“當然是你誤會了，我是覺得雲裳畫得很好。”程太太嘆了口氣，然後笑著看向易雲裳，“雲裳，你是目前唯一一個把我心中所想畫出來的人，你是不是明白為什麼我要指定用這種畫紙？”
易嘉嘉和其他人聽到她的話，不禁一愣。
程太太每年都會在畫館定製一幅畫，而且每次交付的時候她總能挑出毛病，久而久之大家就預設她是挑剔客戶。
這才推到了易雲裳手裡。
易雲裳看著程太太輕輕頷首，“您要的畫應該是要送到比較遠的地方，所以才會選擇這種滲透性最小的材質，儘可能保證畫不會因為顛簸或者潮溼出現暈染破損。”
程太太連忙點頭，“對，我女兒現在定居國外，我們約定每年都要畫一幅家裡的照片給她，但航運途中畫會因為潮溼而暈染或者褪色，導致我女兒收到畫後總是會難過。”
“不怕你笑話，之前我真認為畫不可能完整到我女兒手裡了，可我剛才看了你的畫，我瞬間就有信心了。”
看著兩人有說有笑，易嘉嘉表情僵硬至極。
易雲裳幫程太太把畫封裝好，將她送下樓。
程太太走前，卻當著易嘉嘉的面說，“雲裳，你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，要是以後要有人敢質疑你，你讓她直接來找我。”
其他人聞言，紛紛表示他們很佩服易雲裳，不敢質疑。
程太太見易嘉嘉沒說話，直接點她，“嘉嘉，你也要跟你姐姐好好學，別再鬧上次座談會的笑話了。”
聞言，易嘉嘉的怒火直衝腦門。
要不是這裡全是人，她肯定要失控。
“是，我知道了。”
等送走程太太后，她衝到辦公室給柳思思打電話。
“不是讓你破壞易雲裳的畫嗎？你為什麼沒做？你知不知道因為你，我今天被人狠狠羞辱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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