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週業生事務繁忙,不能及時給她安慰,久而久之,付雪卿漸漸變得沉默寡言。
更雪上加霜的是,壓抑的心情還摧毀了她的身體,讓她在產下週惟序後連著失去了兩個孩子。
又在周暮琳後屢屢流產。
懷周敘白時她年紀已經偏大,全家人小心翼翼了一年,周敘白才平安降生。
有了孩子,周業生對她更好了。
可付雪卿又變得疑神疑鬼,經常懷疑周業生嫌棄她年老色衰、身材走樣。
即便周業生去哪都帶著她也不放心。
直到有一天,她在逛街時遇到一個神秘道人,給了她一張符和一句咒語。
說能吸食有親緣的人的精血為己用,永葆青春,牢牢拴住丈夫的心。
只要在上面寫下對方的名字,再念動咒語催動此符即可。
不過,每人只能吸食三次,否則她和對方都會死去,
付雪卿偷偷拿一個遠方親戚做實驗,果然第二天就肌膚勝雪,光彩照人。
人的精血是會再生的,她只要控制好吸食的量,對方只會覺得那幾天有點累,休息幾天就可以恢復正常。
於是,她安下心來,隔段時間就要吸取一次精血養顏護膚。
滋養得面板嫩白剔透,比同齡人都要年輕起碼二十歲。
可慢慢的,她需要吸取精血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。
從半年到三個月,再從三個月到一個月,能吸食的人也越來越少。
沒辦法,她只能狠心,對丈夫和大兒子下手。
後來,更令她恐懼的事發生了:符紙有反噬作用。
用得越頻繁,反噬得越明顯,面板老化得越快。
半個月前,她竟然發現臉上有塊面板老化得像樹皮,可丈夫已經被吸食三次。
驚慌之下實在找不到其他人,最後,她偏執又決然地在符紙上寫下了周敘白的名字。
只是她沒想到,這次需要吸食的量竟比之前多了整整三倍,讓周敘白性命垂危。
在她的命格里,江十堰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周老太爺。
他顯然比同齡人顯得年輕些,但也已是垂垂老矣,身材佝僂。
眉眼依稀還有零晰給她看過那張照片的影子。
付雪卿的敘述跟命格呈現的並無二致。
說完後,她向來平靜無波的表情露出癲狂之色。
像陳舊腐朽的面具裂開,露出裡面滿目瘡痍的真實面目。
“琳琳,媽媽實在太痛苦了。今天你發現了,就讓我解脫吧!”
雖然早有猜測,但真的聽她承認,周暮琳還是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,癱軟在地。
“媽!爸爸愛了你一輩子,敘白也是你的親生骨肉,你怎麼能對他們下毒手,只為了留住你的青春呢?!”
“因為青春太美好了,”付雪卿迷醉地笑著,“誰不想青春永駐,永遠年輕呢?”
“嫁進周家這麼多年,我的所有都是‘周太太’這個身份給的。要是被你爸爸厭棄,我就什麼都不是了。所以我必須要不顧一切地抓住他的心!”
“你瘋了,你真是瘋了,媽!”
周暮琳抓著頭髮,往日的優雅和從容蕩然無存。
一夕之間,爸爸和弟弟生死未卜,敬愛的媽媽居然是罪魁禍首!
周暮琳的世界全面崩塌了,坐在地上掩面痛哭。
就在此時,付雪卿眼中紅光大盛,身下的祭壇流出的血液變得更加腥臭濃稠。
她仰天怒吼一聲,猛地向周暮琳衝來!
江十堰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周暮琳往邊上一閃。
另一隻手捏了囚困決利落甩出。
一座囚籠從天而降,把癲狂的付雪卿困在其中。
任她如困獸般嘶吼撞擊,都無濟於事。
周暮琳已經嚇呆了。
那男人這時突然現身,手指輕點,付雪卿的手腕上就出現了一副特製手銬。
付雪卿彷彿受了極大的痛苦,大叫一聲,暈死過去。
“媽!”周暮琳看著母親,又痛恨又心疼。
江十堰冷冷看著男人,心頭無語:她把人制住了他才現身,剛才幹嘛去了?
男人不知從哪拿出個黑色罐子,把祭壇和紅繩都收了進去。
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江十堰。
“什麼事,發生什麼事了?!”
時硯聲慌里慌張地跑進房間,連衣服釦子都來不及扣好,還是一如既往地聲比人先到。
他身後跟著周惟序和閆管家一干人等。
看到房中的情景,眾人都是吃了一驚。
時硯聲嘴巴張大得能塞進鵝蛋,看到男人後,更是擴大到能塞進鴕鳥蛋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
男人卻好像根本沒看見他。
走向江十堰,仗著近一米九的身高居高臨下看了她幾秒,突然單手摘下頭盔。
露出一雙沉冷幽暗的墨綠色眼瞳,恢復了正常的人聲:
“異象檢察署……行動科林九黎。”
“現在,可以說你是哪位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