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主臥。
地板一裂開,江十堰就聞到了漫天的鐵鏽味。
比在周敘白房間聞到的濃郁百倍!
思忖間,“林九黎”卻已沿著石階閃身沒入那片黑暗。
“喂,別去,我感覺很不對!”零晰爬到她耳邊大喊。
眼見地板就要合上,江十堰管不了那麼多,緊跟其後。
零晰:……媽的,就不能聽老子一回!
黑暗中,江十堰只覺得鐵鏽味越來越濃。
她用靈力護住口鼻,黑曜石般的眼睛把濃黑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。
幽深冗長的隧道,盡頭是足以覆蓋整個別墅區的空間。
可到了才發現,這樣的隧道竟有七條,輻射到別墅的各個方位。
抬頭看去,暗黑色的重重階梯上,供奉著一個巨大的祭壇。
江十堰聞到的濃重鐵鏽味就是從那散發出來的。
“林九黎”已經到了臺階的最高一層,差一步要踏上祭壇時,卻突然被重重擊倒,要看就要從十幾米高的臺階上摔下!
原來臺階最高層與祭壇之間,赫然有張佈滿暗紅紋樣的網。
細看下,竟與出現在周敘白臉頰上的紋樣一模一樣!
江十堰提氣飛身躍起,在拋物線最高點穩穩接住。
在這陰詭地獄的最高點,兩個身影重疊了一瞬。
江十堰卻被接觸到“林九黎”身體那刻,驟然襲來的刺骨寒意激得一抖。
下一秒,“林九黎”已甩出鎖鏈捲住高處,從她懷中翻身滾下,穩穩落下。
男人瞥了眼江十堰,藏在頭盔裡的墨綠眼瞳變冷,耳垂卻泛著熱意。
這女人什麼腦回路,他一個異象監察署的人還需要她救?!
這時,臺階最上方,祭壇之上,突然響起粗啞低沉的吟唱。
一個黑袍男人緩緩走出。
他的臉藏在黑色兜帽的陰影中,冷笑道:“沒想到,還是騙不過異象監察署的眼睛,林科長還真是年輕有為啊。”
他又歪頭看江十堰:“你也不錯,小姑娘。本以為是個花瓶,倒是我輕敵了。”
“不過可惜啊,就算你們再才高八斗也要永遠留在這裡,永生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他愉悅地大笑起來,“真是老天眷顧,竟讓我陰差陽錯得了你們這樣的好‘血苗’,看來接下來的五十年我都不用愁了!”
江十堰攥緊掌心的雷劫決,只覺得這男人的聲音說不出的古怪。
聽著清朗明亮,卻莫名地令人渾身不適。
黑袍男人低聲唸了幾句,那張暗紅的網紅光更熾,朝著兩人蠢蠢欲動。
“林九黎”的機械音冰冷至極:“急什麼?表演失傳千年的邪術,得等觀眾來齊了再開場啊。”
黑袍男人一頓,忽聽得有錯落的腳步聲響起,聽上去至少有十幾個人!
“……你做了什麼?你們一進來我就封了入口,而且除了你,沒有外人能開啟入口!”
“話別說得太早啊,容易打臉。”一個帶著笑意的年輕男人朗聲道。
江十堰循聲看去,又是個作監察署裝扮的青年領著一隊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。
他身後,赫然是周業生三人。
周暮琳從進來的那一刻,就掩飾不住內心的震驚。
在御江別墅住了三十多年,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家地下竟有這麼個地方!
她愕然地看向父親,卻見他渾渾噩噩的,似乎還沒從母親的事中緩過來。
哥哥只垂著眼,只默默跟著走,他從小就被鍛鍊得情緒不外露,但肯定內心也是震驚的。
今晚的一切幾乎把她的認知摧毀,讓她痛不欲生。
可週暮琳不知道,更令她震驚的還在後面。
“現在人到齊了,”“林九黎”向黑袍男人抬了抬下巴,“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。”
他聲音驀冷,一字一句道:
“周、老、太、爺。”
周暮琳猝然抬眸,不敢置信地看向黑袍男人。
不可能!
這人負手而立,腰背筆直,看上去不過中年,怎麼可能是年近百歲的老太爺?
卻見黑袍男人沉默片刻,摘下了兜帽。
他的臉就此顯露無遺。
是比零晰給她看過的那張照片還年輕幾分的臉。
周暮琳自然也看過博物館中周大為的照片,此刻瞠目結舌,發不出一個音節。
良久,她才找回聲音,顫抖著問:“怎麼回事,這究竟怎麼回事?”
“那我就拋磚引玉先說說來龍去脈,要是有哪裡不對,請兩位周先生指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