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曉燕看著彈幕的一片罵聲，肩膀聳動，哭出了聲：“我也不知道啊，就想出來掙點錢的。他們說這來錢快，我就幹了。我那會就想拿點錢交差就好了，可他們說你真的愛上我了，又這麼傻，就讓我多騙點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真的沒辦法，我媽媽在他們手裡啊……”王曉燕泣不成聲，“我是真的沒想騙這麼多這麼久。我那會都跑了，可你突然火了，我就又只得回來。”
徐煜峰沉默很久，才問：“那天我撞見你跟孟導影片，也是你們提前計劃好的嗎？”
“是，是他們在網上截的影片再處理，剛開始時也有人專門在附近盯著你。就是要你自己撞見，更容易相信。”
徐煜峰再次泛起苦澀的笑意，什麼也說不出了。
王曉燕一直道歉：“真的對不起！對不起，我分到了十萬，給我媽治病剩不下什麼了。我可以慢慢打工攢錢還你！”
“不用了，”徐煜峰面容灰敗，“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就行。”
王曉燕垂下頭，也不再出聲。
【這犯法了吧？】
【挾持人家媽媽威脅她，讓她去騙人，這也太黑心了】
【有一說一，這女的能上直播說出來也很勇敢了，說了媽媽不會有事嗎？】
“我媽說，賺這種昧良心的錢遭天譴。我想回去找你，可實在沒臉見你。我一定會還你錢的！”
突然，她房間的門被猛的踹開。
“死丫頭，胡說八道，我弄死你！”
“媽的，當時就該弄死你這臭婆娘！”
王曉燕尖叫著，被一把扯住頭髮掀翻在地。
雨點般的拳頭和腳無情地砸在她身上，幾個男人的身影在畫面裡晃著，
徐煜峰也被這情景驚呆了：“你們住手！”
“呵，缺心眼，被這小表子騙得團團轉還爛好心，你特麼就活該被騙！”
“臭表子，你以為錢交給醫院你媽就能治病了？只要老子想，分分鐘弄死你們！”
【雖然可憐，但解氣】
【還吃瓜呢，趕緊報警啊！】
【主播有點沒心了，看女孩被打成這樣也沒反應！】
【你有心你怎麼不報？】
“還想報警？我們這地方，警察也找不到！”
彈幕吵得不可開交時，江十堰只靜靜地盯著螢幕。
似乎能透過螢幕看穿萬事。
突然，王曉燕那邊突然響起唔哩唔哩的聲音。
“老大，是警察！警察來了！”
“怎麼可能？我們這地方明明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！”
“別說了，快逃吧！被警察逮住就麻煩了！”
江十堰緩緩翹起唇角。
“走？你們能走哪去？”
幾個男人突然莫名栽倒，抱著腿大聲呼痛。
帶頭的男人還想爬出去，可很快發現連手也用不上勁了。
“不許動！”
七八個警察魚貫而入，很快制住了幾個鬼哭狼嚎的男人。
王曉燕不無辜，也要帶走。
“能不能讓我先給主播刷個禮物。”王曉燕對警察請求道，
“要不是她，我不會當眾披露事情，也不會有機會贖罪。”
警察看看螢幕上的江十堰：“你是報案人嗎？”
江十堰點頭：“沒錯。”
“警察同志，他們是個團伙，作案累累。領頭的王二狗可以好好問問，他身上有人命。”
警察神情一肅：“好，如果有必要，我們會再聯絡你。”
“為了你媽媽，把所有事說出來。”
臨出門時，王曉燕突然聽到這句話。
不像在耳朵裡說的，倒像在她腦中說的。
她最後深深望了眼螢幕上的徐煜峰，轉身走進被警燈照亮的暗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