吵架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,今天因為點雞毛蒜皮,兩口子又大吵了一架,吵上頭了還摔了碗碟。
剛開始還聽到幾聲孩子的哭聲,後來兩人吵得太大聲就忘了。
等他們吵累了,才發現孩子不見了,這才著急了。
“我們知道錯了,但能不能先幫我們找孩子?”
妻子嗚嗚哭起來:“如果能把他找回來,我們就再也不吵架了。”
“對,不吵了。”丈夫也眼圈發紅。
“孩子沒事,就在天台的鴿籠旁邊,你們上去就能找到他。但別忘記你們的承諾,以後不許再當著他的面吵架,更不能摔東西。”
夫妻倆連連答應,一個箭步就衝上了天台。
“軒軒,軒軒!”
“爸爸,媽媽……”
夫妻倆忙打著手電過去,在鴿籠旁骯髒狹小的角落裡找到了睡眼惺忪的孩子。
臉髒兮兮的,衣服也皺了,不知躲了多久。
孩子縮縮身子:“你們吵架太大聲了,我好害怕。爸媽,你們能不能以後別再吵架了。”
兩人緊緊抱著孩子放聲大哭:“軒軒,爸爸媽媽再也不吵架了。”
……
三卦算完,零晰催江十堰去開會。
他長舌一彈,吐出一件輕薄紗衣:“穿上。”
“什麼東西?”
“蔽陽紗!”零晰沒好氣地說,“你一個大活人大搖大擺進地府還不亂套了,這衣服能遮蔽你身上的陽氣,隱去你的呼吸。”
“喂,你那一臉嫌棄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啊?!”
江十堰掌心一卷,捏了加強版的通陰決拍在身上:“走吧。”
行行行,你強你牛逼。
零晰跳上她肩頭,雙瞳豎起,烈焰冰芒翻湧,空氣詭秘流動,江十堰倏然消失。
再睜眼,她已經站在了一道巍峨高聳的玄鐵高門前,上書牌匾“鬼門關”。
門上兩隻凶神惡煞的惡鬼浮雕,雙眼赤紅如血。
到了這,零晰就現出了原身,與那猩紅雙眼對視片刻,高門便緩緩開啟。
江十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。
嗯,肅穆威嚴,陰森黯詭,很有地府威勢。
只是……這門上怎麼鏽跡斑斑?
牌匾的邊緣掉了漆?
惡鬼浮雕的頭還禿嚕了?
越往裡走,江十堰的眉頭就皺得越緊。
孟婆的湯匙怎麼還裹上破布了?
黃泉路邊樹杈上掛的招魂幡竟是破的?
閻羅殿恢弘大氣,可牆都斑駁了,簷角的青銅鈴鐺都生鏽了,牆角佈滿蛛網。
最難以置信的,判官的判官筆竟都是乾涸分叉的!
她不禁回想起周判那一言難盡的表情。
看來,地府的確很迫切需要創收啊!
零晰帶著她走了許久,停在了一座破落的大殿門外。
“到了。”零晰朝大門一抬下巴,“羅酆山專用的議事司。”
“咱們來晚了,待會你先解釋下,態度好點。”
說著開門進去,一張破舊的長木桌上已圍坐了七八個人,此刻同時轉頭向她看來。
“那個,我們直播得有點晚了……”
啪!
一個禮炮在江十堰頭上炸響,五顏六色的廉價彩條瞬間漫天飛舞。
“熱烈歡迎,地府銷冠!”
零晰張口結舌地呆立當場,慢慢掃視了自己粘滿彩條,慘不忍睹的衣服。
以及不用看就知道因為插滿彩條顯得無比可笑的白髮。
又緩緩看向一旁毫髮無損,唇角微勾的江十堰,銀瞳都差點噴火:
“周判,你大爺的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