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。”江十堰答得乾脆。
如果可以,當時在萌吃吃的面相中,她就能窺得一二了。
“他應該修為不淺,而且刻意遮擋面容,應該就是為了掩人耳目。”
其實還有一層原因。
就是她的靈力還沒有完全修復,不能施展出完整的實力。
如果恢復到在修仙世界時的靈力,說不定可以看透古先生的偽裝,一探其真面目。
晏臨淵點頭,往她面前放了碟糕點,換了個問題:“那你是怎麼探到裂峰山的?”
簡要說了下原委,江十堰直接說了推測的結論:“我看出那祖墳是玄門眾人挖的,附近還留下了使用靈力的痕跡。”
“玄門中人是忌諱損人墳墓的,會大損修為和功德,所以這人才會這般小心。可即便如此也還是要動,就說明他要做的事,比自身的修為和功德重要。”
她半闔的眼皮下有精芒閃過,“墓是陰物,又曾有凡人魂魄駐留,會對靈力傳送產生阻礙,所以我猜測,他是在為關鍵的某處輸送靈力掃除障礙。”
晏臨淵心中一凜:這倒是自己從未思考過的方向。
“這‘關鍵的某處’就是裂峰山?”
“沒錯。我在四周探查了,只找到一處他使用靈力的痕跡,斷斷續續,綿延到山外。我站定墓碑上方,查遍四周山嶽都沒有異常,只有裂峰山最可疑。”
“怎麼說?”
“這山坐東朝西,東為貴屬陽,西為輔屬陰,是成至陰之陣的絕佳位置。而且迷霧繚繞,只怕是有人為了掩蓋異象故意設的障眼法。”
晏臨淵把最後一滴茶水抿進唇間,眉間霧靄沉沉:“可他一個邪修,向裂峰山輸靈力幹什麼?”
江十堰搖頭:“靈力可以由玄師控制,不存在有阻礙的問題。說穿了,靈力只是為他開路的,他真正要輸引到裂峰山的,應該是一種不能被主動輸導且見不得天日的東西。”
她在面前的糕點裡拿出四塊,擺成東西南北的方陣。
又在最中央的地方擺上一顆荔枝,“如果這條路的終點真的是裂峰山,那其中必有大陣。陣由四方匯力而成,他開的路絕不會只有一條。”
“而且既然要開路輸引,裂峰山是終點,那必然就有起點。”
晏臨淵接著她的話說,“而且,至少有四個。”
心照不宣地,兩人都沉默下來。
如果江十堰的猜測成真,再加上晏臨淵此前對黯墟的調查,那裂峰山中,只怕是有個大麻煩。
“江小姐,”過了半晌,晏臨淵先打破沉默,“按你的經驗,他輸引的是什麼?裂峰山裡的又是什麼陣?”
“陰力。”
江十堰直截了當地說,這是她第一個想到,且最有可能的想法,“是什麼陣不好說。但如果真是用這麼多陰力灌注的大陣,那就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捏著杯壁的手指驀然收緊,指節用力得近乎慘白。
晏臨淵一仰脖,喝乾了杯中茶水:“那我即刻整隊,一探裂峰山。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
江十堰打斷他,“如果真的是陰邪大陣,非玄門中人貿然闖進去太危險了。我這幾天還有別的事要忙,暫時也去不了。”
她的靈力沒有完全恢復前,闖未知大陣並不明智。
功德要賺,但她還要留著命查清師門覆滅的真相。
“戰機貽誤分秒都可能出變故,江小姐手裡的事不如先放放。”
江十堰果斷搖頭:“抱歉,後面幾天我確實抽不出身。”
想起白天她在直播裡說的“要商量陰陽直播間的後續”,晏臨淵冷白臉頰上浮上傲然,鏡片閃過冰涼的光澤。
他略湊近江十堰,語氣危險:“江小姐,是在說我監察署沒人嗎?”
江十堰與那墨綠色眼眸對視幾秒,隨手抓了顆葡萄塞進嘴裡。
眉目一收適才的嚴肅凝重,變得懶散閒淡起來:
“既然晏署長這麼自信,那請便吧。”
說完,她就起身出門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離開前,還順便踢了他放在門口的遮蔽裝置一腳。
晏臨淵看著她倏然消失的背影,指腹緩緩撫摸杯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