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十堰也懶得客套:“好,老時。晏署長曾經跟我提過那個從地府逃竄的地府惡鬼,但沒細說。為什麼它被地府嚴格關押卻能逃出來?逃出來又為什麼能做到,在完全銷聲匿跡的前提下還能建立黯墟?地府陰德嚴重流失是不是跟他有關?”
“疑點太多了,監察署掌握了多少資料?”
時硯聲眸光微閃:“沒想到,署長連這個都告訴了你。確實,這個惡鬼逃竄後,給監察署的工作帶來了很大壓力。我們目前只知道他叫殄噩,從地府冥獄逃出是因為騙取了鬼王的信任。鬼王被殺,冥獄大亂,它趁亂逃跑後到了人間。”
“鬼王被殺……”江十堰心中疑雲團團,“解鈴還須繫鈴人。看來,還是問題還是出在地府。”
她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:“你們署長一看就出身不凡,為什麼要做這種高危職業,還要趟這種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渾水?”
根據這段時間她對監察署的瞭解,來這工作的人要麼缺錢,要麼缺履歷。
因為職能特殊,沒有同類機構切危險性高,官方給監察署撥款很大方。
只要能進來,即便是做普通異察員,收入也是其他工作無法比擬的高薪。
如果從監察署退役,也在其他工作上有優先選擇權。
但很顯然,晏臨淵並不為這兩樣才來當這署長。
在他之前的兩任署長都是命格圓滿的人,在抵擋邪祟精怪上本來就有天然優勢。
可晏臨淵,這副極吉致厄的命格,幹這個屬實有點勉強了。
時硯聲微嘆口氣:“以江玄師的眼光,肯定看出我們署長的特殊之處了。別看他年紀輕輕手握整個監察署,其實他是個很辛苦的孩子。”
“他出生時,本來是母子平安,可第二天他母親突然離奇暴斃,這頂‘克母’的帽子一扣就是幾十年。他父親獨自把他帶大,雖然家境優渥,但沒有母親陪伴,而且一年三小災,三年一大災,一路長大十分不易。”
“他從小就招陰詭之物,身上經常發生離奇的事。比如三歲時,在公園水池邊玩差點被水鬼拉下水當了替身;五歲時又有五六個女鬼坐在他床頭,爭著誘惑他答應做自己兒子。成年後更是變本加厲,在國外留學時被一整隊的鬼禁衛當成禮物送給了吸血鬼女王。”
時硯聲搖著頭,眼裡都是疼惜。
別人看晏臨淵是威風無比的特殊機構一把手,可在他眼裡,卻是個命運多舛的年輕人。
“署長從小到大見了太多鬼,也親生經歷了太多鬼造的厄孽,所以對鬼怪深惡痛絕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,才會義無反顧地來監察署的。”
“他是想盡可能地消滅時間鬼怪,保人世安寧。”
難怪。
他對一切鬼怪都有敵意,即便是零晰這樣沒有惡意的。
也難怪他看不慣她收服鬼怪卻不消滅。
只是,人越是相信自己的親身經歷,就越容易陷入執念。
晏臨淵身處這個位置,對鬼怪有偏執仇恨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。
時硯聲說完後,江十堰心中轉過千百個想法,一時沒有搭話。
辦公室陷入沉默。
篤篤篤。
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片寂靜。
“進來。”
一個異察員站在門口,躬聲道:
“司務長,署長醒了,點名要見江玄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