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動的黑色綁帶皮鞋,透著奢華不菲的價值。
即便是平視,溫廣勝額頭接連冒汗。
“溫先生,看來已經猜出我來的用意了。”
周言垏清淡開口,掀眸間,全是犀利。
溫廣勝搓了搓手背,戰巍,“溫某並不記得,何曾得罪過周先生您。”
呵——
周言垏輕蔑一笑,沒有很快接話。
溫廣勝整顆心上躥下跳了,好半晌才憋出,“是因為溫楠嗎?”
話落,周言垏有過一絲停頓。
溫廣勝捕捉,順勢往下猜,“是我向溫楠要了那兩千萬的監護權轉讓費?”
周言垏直勾勾的黑眸,直接冷了下去。
——
後來,溫楠在無人區陽臺邊上,遇見了周言垏。
從病房出來,他沒有直接走。
而是半倚在那陽臺拐彎處抽菸。
黑襯衫,黑長褲,冷白的指間纏著稀碎的煙霧。
整個人疏離感很強。
【周先生,那是走投無路才落下的狠話,賀延洲要逼死溫氏,我不得已才拿溫世傑去要挾她。】
【所以你逼她走投無路?】
逼她賣了自己母親的東西,再逼她連自己也給賣了。
【周先生,溫楠自小就想著嫁給賀延洲,當賀太太,這怎麼能叫走投無路呢,我只是想她不要再任性。】
【把溫世傑從賀延洲手裡要回來,不然別說溫氏,我連同賀家,都能逼死。】
溫廣勝呆滯,【周先生,你對我們溫楠.....】
周言垏眼裡冒火,“溫楠,你就是個笨蛋。”
“......”
擦肩而過時,溫楠懵在了原地。
好端端的,周言垏罵自己做什麼。
情緒就這麼不穩定嗎?
她順著護欄探頭,喊下樓梯的男人,“我招你惹你啦?”
周言垏沒回頭。
莫名其妙。
回到病房,溫廣勝乖乖躺回床。
護士在給他重新輸液。
秦叔小聲道,“還是小小姐有辦法。”
“....”溫楠瞧了瞧溫廣勝,不溫不火開口,“大伯,溫氏的事你就先放一邊,身體養好是頭件大事。”
溫廣勝抬眸,示意了下秦叔出去。
秦叔帶上門,溫廣勝才開始問話,“溫楠,你告訴大伯,你同這周言垏是什麼關係?”
溫楠抖了下手,眼神試探著掃去。
周言垏同溫廣勝說了兩人關係?
不至於。
“我同周先生之前是校友,現在嘉海同他合作,算半個老闆。”
溫楠沒說實話,警惕著。
話語清清淡淡的,不是很熟。
溫廣勝覆了覆眸,深想,“他同你校友,那麼,同賀延洲也認識?”
“大伯,你問你這些做什麼。”
溫廣勝溫吞,“他就是北城那邊說得罪的人。”
溫楠斂神,“有說因為什麼事嗎?”
“溫楠,這周先生是不是喜歡你?想搶你做他女朋友?”
溫楠不明白溫廣勝從何而來的想法。
或許,是因為周言垏的突然出現,恰好是那個迫使他合約終止的人。
溫楠清聲,“不是。”
“溫楠,是大伯對不起你,心太狠,跟你要了那兩千萬。”
溫廣勝有意懺悔,但溫楠並不想聽這些。
原諒的話說起來太容易,會讓犯錯的人,忘記曾經給過的傷害。
溫楠表情冷冷的,“大伯,把身體養好,然後轉出小杰的監護權,兩千萬,我會給你的。”
溫廣勝望著溫楠那張從稚氣,變堅韌的臉。
兩千萬,換回的,不只是溫世傑從此的自由,而是兩姐弟,不再欠溫家的任何人情債。
*
從醫院出來。
溫楠在馬路對面攔車。
後方一輛黑色寶馬,倏地急剎車到她身邊。
溫楠本能後退了半步,車上的司機開門,畢恭畢敬道歉,“小姐,我們太太有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