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淳輝不能直面的關心,她做。
但阮玥多大的野心,周言垏清楚。
通話一度陷入沉默。
周淳輝嘆息,也命令,【我不管你同那女人什麼關係,給我斷個乾淨,別忘了,你還有宋家這段關係。】
話落,周言垏沒有開口。
雨越下越急了。
草坪上濺起水窪。
溫楠的心,擰緊到了極致。
周淳輝清楚兒子的脾氣,沒再糾纏那個話題,轉了話鋒,【今日中秋,我在醫院陪阮玥,你不回家不逼你,給你媽打個電話。】
【呵——】
周言垏嗤笑得涼薄。
結束通話電話之前,他涼涼說了一句,【打電話跟她說,我未來的弟弟妹妹差點沒了,我爸在陪小媽,是這樣嗎?】
【阿垏——】
【嘟嘟.....】
周言垏收回電話,脫下身上外套罩在溫楠頭頂上。
*
車子開回西湘月舍。
庭院掛了一半的燈籠,有的隨風雨飄著,有的在草坪上滾動。
周言垏剛剛淋了一身溼,溫楠拿毛巾給他擦。
“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?我去給你放水。”
溫楠未曾見過他這般。
自那個電話結束通話後,他一聲未出。
悶著,喪著,凝重著。
雨水打溼他冷白的面孔,又染溼他昏暗的五官。
這還是溫楠頭一回這般直擊接觸,周言垏同周父的關係。
原生家庭這般複雜,也不是所有有錢的人,都沒有其他實質的煩惱。
也許煩惱更多,只是不為人知罷了。
就在溫楠等不來他的回應,打算直接進洗手間拿毛巾時,周言垏拽住她要離開的手。
溫楠壓下眼簾,“周言垏?”
溫楠由上往下看他,正好撞上他抬起的眼睫。
黑眸裡散著冰冷的光束,是不能言喻的窒息感。
他腔調很冷,“她找過你,為什麼不說?”
“什麼?”
周言垏音色冷冽,話語加重,“阮玥之前就找過你,為什麼一直沒告訴我?”
他壓在她小臂上的手指,一點一滴地攥緊。
溫楠肉眼可見他弓起的骨節在泛白,在剋制。
“我覺得沒必要。”
“什麼叫沒必要?”
周言垏起身,頭顱高過溫楠。
直視下來的目光兇猛,像極了牢籠中的困獸。
“兩千萬?”周言垏盯著她,洞察她,用眼神攪著她,咬字磨句,“包養,狐狸精?”
他一步一寸地逼近,溫楠軟著腳跟,一步一毫地退。
周言垏冷白的脖頸,青筋暴起,“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,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跟我完全沒有關係?”
“周言垏,你別這樣。”
溫楠踉蹌,差點在地毯上踩滑。
周言垏另一隻手臂去撈,將她桎梏在自己懷裡,不給一絲逃離。
溫楠畏懼這種被質問的感覺,她眼簾一直耷拉著,不敢去看周言垏的眼睛,“我同你只是簽署的關係。”
她顫音,像違背了心,又不得不這般地開口。
視線裡,是周言垏抵近的黑色皮鞋,“周夫人說什麼狐狸精,小三,包養的女人,我通通都不是,何況是要拿那兩千萬離開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