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把自己賣給周先生,就沒害怕過你查我。”
“現在肯承認了?”
周言垏把她的手重新蓋回被子裡。
“宋太太說很久沒聯絡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周言垏。”溫楠鄭重其事喚他,“這古玉鐲,還需要還你嗎?”
一場拍賣盛典下來,就讓她有了有關母親的訊息。
雖說是許久未聯絡的故友,但等她出院,或許能再見見那位宋太太,問出點別的訊息,順藤而上。
“你都說已經把自己賣給我了,東西有沒有戴你身上,有區別嗎?”
周言垏眼神輕掃過她,是主人的姿態。
溫楠也不矯情說謝謝。
反正他說得對,人都賣給她了,她的就是他的,他的東西在她身上,也是他的。
沒什麼區別。
甚至就連那正裝修的房子,她名下,也是他的。
“賀延洲傍晚去了鼎盛。”
周言垏的側顏,融在夜燈裡,頗有些沉著穩重的身影。
溫楠聞言,神情斂緊。
是緊張,也是後怕。
周言垏一厘厘洞察她,“就那麼在意他,在意得絲毫不想演?”
溫楠提及賀延洲,一直都是很快速地反應出表情。
“我當然在意他。”
她說得小聲,聲線散在被沿邊,微微沉沉的呼吸。
周言垏擱在膝上的指骨慢慢攏緊,臉上不動聲色,嘴裡是罵,“戀愛腦。”
“我在意他的出現,因為每次都是我最狼狽,又最遍體鱗傷的時候。”
溫楠說這話,是看著周言垏眼睛說的,像在解釋,又像在陳述事實,“然後被你碰上,成了笑話。”
周言垏指骨泛白,臉色依舊平靜,“心知肚明就好。”
“那他去找你做什麼?”
溫楠還想繼續談。
賀延洲瘋起來是攔不住的,賀泰國都收拾不了他。
表面上罰,實則禁錮不下他那叛逆的性子。
年少裡,溫楠看太多了。
早上中午還能在跪祠堂的人,下午晚上能聚酒尋歡。
說好的不碰酒呢?
進門前酒店洗澡,讓溫楠打掩護。
周言垏視線一直罩著她,“談你違約金的事。”
“他為什麼找你說這些。”溫楠眸眶蜷縮。
賀延洲應該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。
“因為你同林軒在一起了。”
周言垏下巴微揚,由下往上的視線裡,他下頜線沉穩削薄。
明明可以好好說話,卻非要揣著一股很痞氣的勁。
溫楠愈發覺得,他年少那不反抗的樣子,是裝出來的。
她曾聽賀延洲說過,他之前同周言垏打過架,還是七八歲的時候。
都是小看老。
小時候能動手的,怎麼到長大就判若兩人。
“獅子大開口。”周言垏半正經,半戲謔,“七百萬違約金,試探林軒對你的感情值不值。”
溫楠沒了血色,“林軒知道這件事嗎?”
“你想讓林軒幫你出這個錢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想誰幫你?”
周言垏音色冷了下來。
“這個我會找他談。”
“你還想著見他?”
周言垏倏地俯下身。
烏沉沉的影子,虛虛覆蓋在她身前。
溫楠沉浮呼吸,感受他鼻腔裡撥出的灼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