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邃的眸,掩在漆黑中,如鋯石般閃亮。
“溫大小姐應該很自信才對。”
他磨牙,習慣性的挖苦口吻,卻藏著深深的憐惜,“自小就懂劃清界限的冷漠,對我這個被厭惡的人避如蛇蠍。”
“周言垏,你怎麼這麼記仇啊!”
溫楠臉皮很薄的。
扒拉他手,他手勁大,扒拉不下,只能癟嘴抗議。
周言垏寵溺看著,“我不記仇,怎麼記住你?”
聽言,溫楠的心,蕩了蕩。
“就是你從不正眼看我,又躲著我,為了給賀延洲出氣,還把榮譽欄上我的名字惡作劇改了!”
周言垏細數著她的前科,溫楠聽羞了臉。
掙扎,掙不過,四目對望。
周言垏一本正經,“偏偏又冷眼看我被人排擠,欺負後,給我丟紙巾。”
這些,都是溫楠給周言垏造成過的陰影。
結果因果報應,諷刺得很。
賀延洲離開了她,周言垏守護了她。
“那...那你幹嘛還要喜歡我?”溫楠兩排小陰影,羞愧得煽動不止。
周言垏沒讓她躲,抓著她的臉蛋兒,推向自己。
“因為在你還沒有對我做這些事的時候,我已經喜歡上你了。”
周言垏真誠,不帶一絲摻假,“那個風箏,我暗暗禱告了多久,才如願以償掛到樹上去的。”
溫楠的心跳,亂了節奏。
“什麼?”
最初的相遇,是周言垏的期盼。
“我對你一,見傾心。”
周言垏遲來的告白,輕擦過溫楠的耳畔,溫楠溼潤了眼角。
“還記得我們重逢那晚,我對你說的話嗎?”
周言垏的手,順到她耳後,偏頭,薄唇抵著那月牙的耳廓。
“溫楠,我要你一次。”
溫楠指骨攥緊。
“你訂婚前一個月,我在澳洲已經坐立難安了。”
溫楠從來都不曾想過。
周言垏腔調在抖,“賀延洲同梁瑩的事,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,我本想著那晚,在賀家宣佈喜訊的時候,橫刀奪愛一把,可沒想,卻遇見了在後院走廊上,狼狽不堪的你。”
“溫楠,你說,這一切,是不是冥冥中註定好的?”
溫楠不可置否。
“對不起溫楠,我也不自信,也在裝。”
“那晚你的難過,我全看在眼裡,卻還是選擇了落井下石。”
周言垏的臉,溼溼的,埋進溫楠頸窩。
溫楠沒有其他想法,下意識地,抱緊他。
“因為如果不那樣做,我怕我自己留不住你。”
【言垏不會是你的幸福,而且他原本就是婉凝的。】
溫楠搖頭。
不是這樣的。
周言垏自始至終,都是她一個人的。
不是宋婉凝,更不是任何人。
“周言垏,你是個傻瓜~”
本是該被安慰的人,反而成了安慰別人的人。
溫楠慢慢笑開,同周言垏相擁而眠。
——
轉天。
溫楠下班去醫院看溫世傑的時候,又撞見了宋母。
今晚,周言垏有應酬,江航送她到的醫院。
“你來這做什麼?”
這次溫楠對宋母的態度,不似往日那般親近。
排斥的,厭惡的。
李姨聞言,面色染上狐疑。
宋母倒是不急不躁,“下午燉了新的補給,掐著點,趁小杰還沒吃晚飯給送來了。”
她起身,收起方才喂溫世傑吃的碗,轉頭,又朝李姨重新要了個新的。
“你剛下班餓了,也來喝點。”
不等她把湯盛好,溫楠便是拒之千里地挑明,“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來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