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苒沒想到他會如此極端,剛才他說愛她,或許這就是他的證明,可是他說晚了,也做晚了。
現在他這樣子已經不是愛她,而是為難她,是在逼她,也是給賀岑州和賀家難堪。
顧承言從來都是隻管他自己,不會為她著想。
在愛這種事上,他愛的永遠先是他自己,然後才是別人。
眾人在震驚之後都看向了賀岑州,那眼神是看戲,是壓抑的興奮和期待。
今天來的賓客大多都是利益官場之人,他們衝的是賀家的權勢和財富,表面上客氣恭敬甚至是討好,可私下裡巴不得賀家出醜難堪。
這是人性的醜陋,就是那句老話:看不得你好,就算你好,也不期望你過的比他好。
這些人看慣了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樣的賀岑州,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不堪的一刻。
於一個男人來說,他的妻子是他最大的標籤,有時甚至蓋過他本人的光芒。
可今天這個婚禮,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將迎娶的妻子跟過別的男人,還被那人當眾來劫婚,甚至當場還見了血。
現在大家期待看賀岑州出醜,期待著他被拉下神壇。
“來人,送顧總去醫院,”始終冷靜沉著的賀奕章發了話。
兩個人過來架住了顧承言,縱使他已經撞的頭破血流雙眼發黑,可還是不肯走,他看著姜苒,聲音虛顫,“苒苒,跟我回去好不好?”
姜苒的視線只有賀岑州的大手,婚禮被顧承言鬧成這樣,換個男人怕是早就轟她走了,可是他卻護著她,這是他給她的無聲回答。
她此刻是不安的,震驚的,也是疼痛的。
她不是心疼顧承言撞出了血,她是心疼身邊這個男人。
她把他捲進這場鬧劇裡,讓他承受了別人的目光,還有難堪。
姜苒甚至不敢去看他,只能不安的緊緊的絞著身上的婚紗。
“我先送你進去,再來處理這事,你不用緊張,”賀岑州質感而有力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,他的手也始終握著的,不曾分開半分。
姜苒忽的鼻尖發酸,她這才敢緩緩抬起頭去看他,他眸光幽遂,沒有惱沒有怒,有的只是凝視她的專注。
她輕搖了頭,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著她,她稍有一點差錯都會讓身邊的男人羞上蒙恥。
他救她於水火,她不能不仁不義,“不用管他,如果你還願意娶我,我們就去完成我們的婚禮。”
她這一聲清晰傳到了顧承言耳裡,他所有的叫囂掙扎在這一剎那成了笑話。
她一而再的絕決,顧承言領教了,可越是這樣他越不甘心。
“賀岑州,”顧承言叫住了他,“姜苒跟過我,跟了我七年,你不介意嗎?”
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隻巨手,撕開了姜苒。
讓她如同被扒光了一樣,曝光於眾人面前。
顧承言這是羞辱她,更是打賀岑州的臉,是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往賀岑州頭上扣綠帽子。
姜苒的心如同被拋進冰沼谷底,顧承言,我們愛過,哪怕你現在不愛我了,也不能這這麼惡毒的侮辱我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