欒黎,這個名字於姜苒來說陌生太久了。
久到,現在聽到都有些恍惚。
她看向顧承言,知道他這樣突然提起欒黎必然有用意,大概這也是他今天誆她過來的原因,“你想說什麼?”
顧承言看著她灰白的臉色知道這個名字又刺痛她了,可是沒有辦法,他想留住她,也是怕她受傷。
“她沒有死,人在國外療養,”顧承言說了讓她安心的話。
付朝陽講了她當年的事後,他便把她所有的經歷都調查了,他才知道這些年她孤僻不與人交友不是她清高孤傲,而是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。
當年的事對她傷害有多大,他已經從昔日的舊新聞裡看到,有些東西塵封起來不是她忘了,只是不敢觸及。
姜苒暗沉的眸子多了亮光,這些年她不是沒打聽欒黎的訊息,可是從未有過任何音訊,如今聽到她在療養,儘管不知道療養到什麼程度,但於她來說也猶如卸下心口的一塊巨石。
她還活著就好。
“謝謝顧總告訴我這個,”姜苒客套的表達了謝意。
顧承言看著她拒自己千里之外的樣子,心像是被塞了塊巨大的氣泡棉堵的難受,他只能暗暗握拳,“那你就不想這些年是誰在照顧她?”
姜苒的目光移到辦公桌上一盆木楠花上,這是欒黎最喜歡的花,她送給自己的,可是被姜苒給養死了。
於是死了她就再買,如今這盆姜苒也不知道是第多少盆了,看現在這樣子大約也是活不長了,而她也終於明白執念這東西不過是自欺欺人。
花看上去還是那個花,可早不是原來的那一盆了。
“這個不重要,”姜苒說的是實話,於她來說只要欒黎安好就好,曾經她還想著欒黎能清醒過來替她澄清當年的真相,如今這些年過去了,她已經完全不在意了。
“重要,”顧承言反駁了她,“因為照顧她的人是賀。”
姜苒的太陽穴猛跳了兩下,顧承言往她面前走了一步,“苒苒,賀岑州與你沒有交集,他突然如此盛大的娶你,你就不懷疑他的用心嗎?”
她怎麼能沒懷疑?
只是沒想到會與欒黎有關。
“欒黎與賀傢什麼關係,我暫時還沒查到,但是欒黎從出事到現在一直都是賀家在照顧,而你跟欒黎的事有什麼糾葛你最清楚,這其中原由你去理理就明白了,”顧承言的聲音微顫,“苒苒,哪怕你恨我怨我要離開我,可我也希望你不要被別人傷害了。”
姜苒的心沁涼,像是臘月的胸口又被塞了塊冰……
“苒苒,我承認我嫉妒,也想把你奪回來,但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只是挑撥離間,我是真的怕你被傷害,”顧承言一夜沒睡的眸底蒙著紅色血絲。
顧承言又往她面前走了一步,他身上的氣息混合著藥物讓姜苒回神清醒,她凝視著他,“我知道了,謝謝顧總的提醒。”
“苒苒……”
“顧總如果沒有別的事,我就先回去了,”姜苒抬腿,拉門。
賀岑州半倚在門口,手腕微抬,他看著腕錶,“十三分五十二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