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,姜大夫是第一個看出來的,還一口戳穿了。
陳順以為自己完蛋了,沒想到峰迴路轉,姜大夫說能給他治好。
他起先是不信的。
為了治這手,縣外的大小藥堂都被他跑遍了,每個大夫看了不是直接搖頭,就是開些藥貼。
一點療效都沒有。
他都不抱希望了。
姜大夫逮著機會糾纏著他,陳順怕引來旁人注意,只能答應了,沒想到這一應,竟給自己帶來新希望。
他不知道姜大夫是怎麼做到的,就在他肩手幾處大穴來回按了幾次,他感覺傷口的位置熱乎乎的,很舒服。
還給他開了藥方。
他拿去藥堂給老大夫瞧過,老大夫瞧過說都是有益的。
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,他吃了兩貼,當下就感覺手上好多了,能使上勁了。
姜大夫說要想根治,還得針灸。
監獄裡當然沒這些東西,他花了大力氣才買來的。
不過買的值啊。
不止治好了自己的手,還救了人命。
是那次,牢裡犯人突然發瘋鬧事,班頭不慎被犯人奪了兵器砍傷了。
他記得那場面,血流了一地,所有人都嚇傻了。
要不是有姜大夫在,班頭可能當場就去了。
只見姜大夫臨危不亂,用銀針在頭兒傷口附近幾處大穴紮了幾下,那噴湧的血竟然止住了。
可以說,要不是有姜大夫在,班頭的命當場就沒了。
班頭不止是班頭,還是典史的女婿。
典史管緝捕、監獄,也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。
人是姜大夫救的,姜大夫的功勞誰也抹不了,自己也出了幾分力。
典史跟班頭都沒忘了自己,給回了禮,還是大禮。
陳順高興壞了。
大禮還是其次,最重要是後面帶來的好處。
突然變成上頭有人的人,如今他幾乎是衙門裡活計最輕鬆的衙役,遲到早退也不會有人說什麼。
姜大夫的待遇也改善了不少,一下換到了單人間,還給置辦了不少日常用品。
不全是典史跟班頭準備的,還有縣丞縣尉,其他衙役婆子給送的。
牢房裡突然冒出來一位能跟閻王搶命的神醫,誰都會好奇,想來一探究竟。
姜大夫來者不拒,不管真有病還是假有疾,都給瞧給看。
行家一出手,就知有沒有。
但凡被姜大夫治過的,就沒有不服氣的,尤其是縣丞家老太太,三天兩頭到牢裡報到。
許縣丞是遺腹子,他還沒出生時,爹就沒了,是老太太辛辛苦苦將縣丞拉扯長大。
孤兒寡母多艱難啊。
許大娘為了養活孩子,為了活下去,什麼粗活髒活累活都幹,肩頸落下了毛病,不致命,但疼,要人命的疼。
尤其是天陰天冷的時候,發作起來又酸又寒又痛,鑽心的難受,疼得吃不香睡不著,不得安寧。
縣丞可是大孝子,他出息之後,也給自家老孃找了不少大夫診治,結果藥用了不少,就是不見效。
幾番下來,廢錢廢力還沒療效,心疼銀子的老太太說什麼都不肯再瞧,幹忍著難受。
要不是縣丞再三保證這次絕不花半分銀子,老太太都不肯來。
結果來了險些捨不得走。
幾次針灸之後加服藥後,現在老太太什麼毛病都沒了,一掃陰霾每天樂呵呵。
許大娘老毛病好了後還不時往衙門裡跑,一是實在閒著沒事幹,二是實在喜歡姜大夫。
姜大夫長得好醫術好性子也好,她想幫忙說媒。
縣丞許有聲一聽頭大,“姜大夫是戴罪之身,誰敢娶?”
“那就幫她脫了罪啊,本來這事她就沒做錯,是那登徒子無狀在先,這是冤案!”
是冤案,可……“那是縣太爺親自定的罪。”
“縣太爺不都卸任走了嗎,現在全鎮遠縣就屬你最大了。”
“新的縣令就要到任了。”
“那更要抓緊啊,趁著新縣令沒來前把事情做了,不然就來不及了。”
縣丞正頭疼不知該怎麼跟老孃解釋官場上的彎彎繞,就有衙役匆匆跑來報。
聽完訊息,許縣丞忽然頭就不疼了。
他老孃鬧著讓他辦的事情,有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