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大娘喜歡叫阿晚,顯得親近。
姜晚明白。
“大娘怎麼知道我一定能治得好?”
許大娘對她未免太有信心了,她可連病人什麼症狀都沒看到呢。
“我就是知道,論醫術你是這個。”許大娘比了個大拇哥。
在她看來,姜晚就是最厲害的,多難的疑難雜症,到她手裡都不在話下。
姜晚一笑,也沒反駁。
不是自認醫術第一,是她必須一試。
治好了,恢復自由身,治不好……
大不了再回來,另想辦法。
*
姜晚慶幸是許縣丞親自領著,否則的話,她可能連縣令家老太太的床邊都靠不過去,更別說診脈了。
她實在不像個大夫,臉太嫩呢。
看著才不過十六七歲,說在藥堂裡跑堂抓藥還差不多。
要不是許縣丞在,門口的奴僕連門都不想讓姜晚進。
見到姜晚,原以為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何縣令大失所望,“長友,這就是你說的神醫?”
長友是許縣丞的字。
許縣丞完全明白何縣令的質疑,要不是他親眼見識過,他也不敢相信姜晚年紀輕輕竟有那等厲害的醫術。
“大人,這便是姜晚姜大夫。”
何縣令心一下涼透。
完了,這是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。
一旁的何夫人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她哭自己命苦,熬了一輩子,好不容易熬到苦盡甘來可以當上官夫人風光一把,現在全毀了。
何縣令被哭得心酸,心裡更是無限後悔,後悔不該山長水遠帶著老孃來赴任。
可這事根本由不得他。
老太太是真能鬧啊,非鬧著要到他任上逞逞縣太爺老孃的威風,不然就撒潑打滾罵他不孝。
何縣令實在拿她沒辦法,這才答應了。
結果沒想到一路上都好好,快到鎮遠縣時身子一向不錯的老太太驟然就病了,頭天症狀不重,以為吃點藥就好了,誰曾想第二天起來就嚴重了,到第三天直接起不來,然後就開始昏迷不醒。
大夫換了一波又一波,狀況越來越糟。
到後面每一位大夫都是搖頭嘆氣,連方子都不肯開,直接讓他準備後事。
沒了,都沒了。
寒窗苦讀幾十年啊,考了六次鄉試,考到兩鬢斑白才終於中了舉,跑遍關係得來的官位,他一日也沒做上,沒了。
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。
何縣令只覺得眼冒金星,天旋地轉,身子控制不住往後仰。
“老爺!”
一旁的奴僕驚地扶住他。
何夫人也慌得奔來,“老爺……”
何縣令抬頭望著老妻滿是擔憂的雙眼,恍惚了半刻,視線落在她滿是歲月風霜的面容上,想到這些年夫妻倆的艱苦不易,忽然悲從中來,紅了眼。
何夫人眼淚一下跟著落下來。
眼看兩夫妻都準備抱頭痛哭了,忽然就聽許縣丞忽然激動起來。
“大人快看,您家老夫人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