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武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,忍不住嘆氣,“真不是哥不幫你,實在是沒法子。這樣吧,我幫你再跟掌櫃的說說,再給你加五十文,行了吧?”
“可是二百五十文也不夠啊,我等著這錢救命呢。”
“那我也沒辦法。”
見李巧兒哭喪著臉,阿武說道,“要不你回家裡再翻找翻找,看看有什麼值錢的陳年老玩意或者金銀之類,再重新過來。”
李巧兒一聽這話更想哭。
他們老李家又不是祖上闊過,八輩子苦出身,就是把家裡翻爛了,頂多翻出來破磚爛瓦,怎麼可能有什麼值錢的玩意。
金銀就更不用說了。
她連銀錠都沒見過,金子就更不用說了。
不對,她見過金子,還曾經擁有過,那條金鍊!
那麼漂亮,那麼精緻,她每天晚上戴著入睡,感覺睡得都分外香。
但都被姜春丫搶走了!
等等,姜春丫?!
李巧兒倏地睜大眼,發現了人群中的姜晚。
但見她一身素衣長裙立在不遠處,衣裳普通簡樸,卻更襯出她素雅的氣質。
容貌昳麗,眉目如畫。
人好看,便連那普通至極的月白髮帶,也彷彿攏了山間煙靄,生出金玉難比的清氣。
再看人家手上拿的,包裹上還有福記布莊的標誌。
福記布莊的東西可不便宜,一尺布都比其他店貴兩成。
她這手裡這一大包,肯定花了不少銀子。
該死的姜春丫,非但沒有死在牢裡,好手好腳地出來了,居然還變得富貴起來!
反觀自己呢,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衣麻布,為了區區一兩銀子,當眾對著個小夥計又哭又求。
還被姜春丫免費看了場好戲。
一瞬間,李巧兒感覺像是被隔空打了一巴掌般,臉火辣辣地疼。
李巧兒咬牙,雙眸剜著姜晚白玉無瑕的面容上,唇角微撇。
聽人說姜春丫如今不得了了,連向來囂張欺負人的保長吳長水對她都客客氣氣的,憑什麼?
怕不是靠的這張狐媚臉蛋!
十八姑娘一朵花啊,難怪新縣令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幫她翻案呢。
聽說新縣令都年過半百了,年紀大得能做她爺爺了。
嘖,不要臉!
李巧兒心中鄙夷,面上卻努力著不洩露半點不滿,反而蓄出淚意,一個箭步衝上前,跪……
竟跪不下去!
彷彿提前洞察她的意圖,姜晚一把揪住了她。
李巧兒第一次發現姜春丫的力氣居然這麼大,她看起來不過隨手,自己竟當真動彈不得。
膝蓋怎麼也彎不下去。
姜晚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,語氣嘲弄,“這麼大禮啊李巧兒,是想當眾裝可憐求我借錢,還是想倒打一耙說我搶了你的金鍊,讓大家幫你主持公道?
甚至,如果我不答應,你就準備往我頭上潑髒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