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乘風當然想不到，李福海在發洩怨氣。
因為後備箱內的空氣實在是太悶，他暈死過去。
……
月淡星稀。
後山，木屋。
李福海將楊乘風丟下，知會一聲老道爺，便去找地方修行。
趙野將糯糯放下，捏了捏她的面頰，說：“以後，你就要在這裡待著了。”而後，手指豎起一點金光，在他額頭正中輕輕一點。
猶如蜻蜓點水。
趙野封印了她過往的記憶。
小女孩這些年受了不少苦，她生活的環境很糟糕。
她處於韓家矛盾的正中心，那些記憶暫時封印起來，對她也好。
這也代表著，糯糯醒來以後，不再認識自己。
直到有一天，機緣到來，她可以解開封印，獲得記憶。
趙野做完這些，隨老道爺移步院中。
院裡，有石椅、石桌。
石桌上有茶，老道爺提一壺熱水沏茶，紫砂壺裡冒出沁人的香氣。
在整個梁州市，乃至整個華中，老道爺只願意給趙野沏茶，而且拿最好的茶葉，雖然喝茶並沒有閒聊重要。雖然，趙野品味苦茶時差不多也是這般神色。
但，這是老道爺的心意。
老道爺楊三文抿了口茶，說：“楊君廟裡還從來沒收過道姑，她是第一個。我會把她當成徒弟，好好栽培。只是另一位？”
“他是韓明盛。”
“怎麼會是他！”老道爺一臉驚訝：“當年，我很喜歡這個孩子，他的天賦很高，可惜就是不聽人勸！”
“他太聰明，也太驕傲，認為自己想的都是對的。”
“可惜啊！我看他恐怕活不了太長時間。”
老道爺放下茶杯，看神情似在緬懷過去。
“生死關。”
趙野淡淡的說。
“恐怕……”老道爺搖搖頭，他看出楊乘風體內氣機太弱了，隨時會熄滅。
“對。”
“如果你幫他的話，他一定能過生死關吧。”老道爺動了惻隱之心。
不管楊乘風現在什麼樣，在他心裡，依舊是當年那個一心求道的男孩。
趙野朝屋內瞥了一眼，說：“沒有任何人能幫他。”
該說的，他見到楊乘風的第一面就說了。
他的話，楊乘風也不願去聽。
如果趙野直接給出答案，這個驕傲的人可能會選擇死去，也不會遵循。
生死關的關鍵，便在於轉換。
隨著境界的提升，體內原本的本源之火已成阻礙。舊火不去，新火無法生出。
老道爺好奇的詢問：“韓道顯那小子，唉……他們家怎麼了？”
“複雜。”趙野想跟韓道顯聊聊。
他覺得，這對父子或許能見一面最後。因為他的話無論對錯，韓道顯大都會遵循。這樣可能會讓他違背本心。
所以，趙野不能牽頭。
他將目光看向老道爺：“你多久沒有離開楊君廟了？”
“記不清，四十多了吧，上次好像還是你帶我去韓家的餐廳裡吃飯。”老道爺說這句話時，眼神中露出得意之色，像是在炫耀他不迷戀世俗之物。
趙野說：“那你也該再出去一趟。”
老道爺很不情願。
外面的城市，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。
出去以後，連路都不認識。
只不過，他還是答應了。
因為，趙野這句話沒有詢問的意思，而是直接做好了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