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不可以問一下,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個廟?”
“有的人,心裡有鬼。閉關前也會尋求些精神慰藉。”趙野目光看著楊君廟匾額,“這兒曾是道家名地,老傢伙耳目眾多,信奉他的人不少。就算那李大師不來,也能從老傢伙這裡得到些訊息。”
韓菲菲將信將疑:“那不就是3A旅遊景點麼?”
……
李福海春風得意。
他此次來梁州收穫頗豐,離開前還收了蔡少涵做徒弟。
《小輪轉》是早已失傳的上層功法,鎖在保險櫃裡簡直暴殄天物。
趕往楊君廟時,他一路上心情否非常好。
直到拜會老道爺,遇見那個穿著盡顯落魄的年輕人,心情才變得極度惡劣。
他先在大殿對楊君塑像三拜九叩。小道童是言明老道爺在下棋,請他屋裡等候。李福海擺擺手拒絕,能跟老道爺下棋的應該也是人物,結交一下也好。他抬步進入後院。
不過六月天,後院已落滿樹葉,天地間一片肅殺。
李福愕然發現,老道爺正坐在院內,看著桌子出神。
“道爺。”
李福海輕輕喚著,走過去一看。老道爺肩上落著幾片樹葉,他手持黑子,面色僵硬難看,像是被住了勒緊喉嚨。
“道爺,晚輩李福海,特來拜會……”
“別叫了,我白子不落,他暫時醒不了。”一道聲音從背後傳出,使蕭瑟的天地中,多了幾分溫潤。
李福海原以為說話的是個高人。
扭過頭一看,那人穿著帆布鞋,褪色牛仔褲,的確良白襯衣洗的泛黃,是個落魄青年,身上沒有一點修為。
“你是誰,敢在這裡大放厥詞!”李福海眼中罩著兇狠的光芒,“跪下磕頭認錯,饒你不死。”
“我趙野敢跪,他敢受麼?”趙野面帶微笑,何須如風,“你手上有一樣東西,是我送給韓家的,小姑娘就在休息室喝茶,你還回去,再道個歉。”
李福海微微眯起眼睛。
自古以來,殺人越貨的不在少數。
秘密最適合爛在肚子裡,這人知道的多了,該死!
話多了,更該死!
後面便是荒山和怒江。屍體餵給野獸,沉入江底,都不會惹來任何麻煩。
“要是我不還呢?”李福海獰笑著,如果不是身在楊君廟,老道爺守在旁邊,他早已動手。
“你主修五行術法,到達靈虛期很不容易。”趙野一副商量的語氣,“韓家和我有些淵源……”
李福海不耐煩地打斷話,“你算個屁,你跟韓家淵源關道爺我什麼事?”
趙野見他蠻不講理,語氣也是盛氣凌人,有些無奈:“這樣吧,咱們也下一局棋。你若輸了,便聽我的。我若贏了,東西你可以帶走。”
他不願傷害同道中人。
修行者要經過守性、御氣、三元,才可到達靈虛境界。
靈虛,對於修行者來說是質的飛躍。到達這一步,真元凝聚,手中萬千術法變幻莫測,足以成為世俗人眼中的神仙。
如今,靈氣衰敗,能走到靈虛境的人少之又少。
“後山有一處涼亭,你跟我是敢去麼?”李福海舔著嘴唇,身上煞氣瀰漫。
七八米外的銀杏樹上,翠鳥縮頭息聲,這種恐懼反應,源於生存的本能。
趙野皺了皺眉,說:“好吧,我給你機會了。”
後山沒有涼亭。
不僅如此,連路都沒有。
粗大的枝幹遮天蔽日,溼氣瀰漫,到處是蚊子。
李福海在前面引路,他走到一棵老松樹下,抬腳踩死一隻老鼠,嘿嘿直笑:“我也給你個機會,讓你開開眼界。”
趙野聳聳肩,好奇地看他耍弄什麼把戲。
李福海捲起袖子,貓著腰,右手朝老鼠爆肚皮伸進去。
滋滋……
老鼠血像是熱鍋裡的油,沸騰著,冒著煙,腸子也像蚯蚓蠕動。
李福海獰笑著:“現在,我要把你的心掏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