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。
薛元菱難得失眠,自打來了這國公府後,日日都睡得很香。
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繁多,一會是葉若兒,一會又是梁氏,一會又是薛宏茂他們,都堆在了一起,哪怕自己想置身事外都沒有機會。
葉若兒的事情一日不解決,孟安氏肯定就會以自己為藉口,去和國公府和梁氏發難。
而梁氏在對付孟安氏的時候,現在又利用了何姨娘動胎氣之由,挑起魏府和孟昱的衝突,想必她是在為大世子秋闈後襲爵鋪路了。
她這倒黴悲催的,早就身處漩渦中心。
如此一來,她便輾轉反側,就跟在床上烙餅一樣翻來覆去難以入眠。
她起身點了蠟燭,想著自己去找找安神香來靜靜。
然而才翻身,忽然感覺床榻起風,捲起紗帳,很快床榻上就多了一個人。
薛元菱大驚,可定睛一看,這蒙面的男子,竟是孟昱!
這是什麼鬼癖好啊?
深更半夜裝神弄鬼的,還好她沒睡,萬一因此驚醒,她不得嚇破膽子啊!
於是沒好氣的嬌嗔道:“世子爺深夜造訪,差點把妾身給嚇哭了!”一邊說一邊佯裝害怕地用被子將自己裹緊。
孟昱輕笑一聲,閒適地扯下面巾,隨意倚靠在床頭上:“我瞧姨娘也沒哭啊,眼淚都不見影。”
薛元菱試圖擠擠,但實在是氣氛沒到點,真心哭不出來。
“行了,別為難自己了。”孟昱歪頭,摸了摸她柔嫩的臉蛋,隨後便將一本冊子扔到她面前。
薛元菱好奇地開啟,當看到裡面的內容後,臉色微微轉變。
“世子爺,這是……”
“如你所見,這便是孟鑑做的一些‘好事’。”
這裡面記錄了這幾年來,孟鑑將名下的一些田莊,鋪子,全部轉給一名叫吳秉的人。
而這個吳秉,冊子上也寫了,是與孟鑑苟且的賤籍女子的兄長。
所以他從很早開始,就提防葉若兒了。
要知道這些田莊店鋪,很多都是葉若兒帶過去的嫁妝,也不知怎麼的,兜兜轉轉都到了孟鑑的手裡。
一旦休書下來,這葉若兒便成了冤大頭,毀了名聲不說,嫁妝都沒留一分一毫!
薛元菱無語,越翻越生氣:“孟鑑好歹也是你的堂兄,根在國公府,怎會如此缺德,竟一心惦記著一個女兒家的那點傍身嫁妝。真是該死啊。又不是窮得吃不起飯了!”
孟昱被她的話逗笑:“他啊,的確窮到吃不起飯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
“當初他們帶著老太君回酉陽,叔父追隨晉王卻沒辦什麼實事,可那人情來往又打點頗多,加上府邸吃穿用度都奢侈慣了,就靠叔父那點俸祿,哪裡能支撐那麼久。”
“而且他們納了一個與你一樣的商賈之女為妾,但據我所知,那名小妾入府不到一年便病死了。”
“啊?”
薛元菱直呼好傢伙,所以他們是靠著兩個女人的嫁妝活著?
我呸啊!
薛元菱啪的一聲合上冊子,自知失禮後,馬上嬌滴滴地說:“世子爺贖罪,妾身也是怒意上頭,這才失禮了。”
孟昱毫不在意,並且還告訴她一個驚天訊息。
“明日午時,他們葉府的人會找杜大夫上門為葉若兒診治,屆時杜大夫會按照孟鑑所言,給那位葉娘子開一副特殊的方子,幾日之後,葉家人就該準備後事了。”
聞言,薛元菱立刻抬頭,沒想到孟昱竟然還打聽到了這件事。
也就是說孟鑑那個賤人,是真的要殺妻騙財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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