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氏威嚴四起,在家族顏面前,沒有任何解釋可言。
“你堂堂國公府的千金小姐,竟跑去給一個奴僕漿洗衣裳,還暗自貼補照顧他?你莫不是腦子進水,得了失心瘋!手拿出來!”
孟月兒雖然在外無法無天,但卻是真心害怕自己的母親。
在梁氏的呵斥下,她不得已伸手,聽著那戒尺毫不留情地拍打在手心上,疼得她眼淚橫流,那手心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。
這邊周嬤嬤在教訓孟月兒,那頭梁氏也瞄準了薛元菱。
姚姨娘更是顫抖著身子跪著說。
“夫人,薛姨娘明知此事,還抓了我的人,不讓大小姐聲張,替大小姐出主意,任由小姐犯錯,不知薛姨娘存著什麼心思。”
薛元菱眉眼一動,好傢伙,火燒到自己眉毛上了。
這姚氏的人被抓,恐是怕孟月兒報復,所以打著為大小姐好的名義,索性實名在老夫人面前參她們一本。
現在這話的意思,不就是想拉自己下水,說她有包庇慫恿之罪了?
果不其然,梁氏的目光看了過來。
但不等梁氏開口,薛元菱提前福身說道。
“夫人,姚姨娘此言差矣。”
她看向姚氏,深深嘆了一口氣,說道。
“此事縱使是小姐做得不妥,可她一片赤忱,自小就被夫人老爺教導有善心,那馬奴曾是世子爺的陪讀,與小姐也是有交情的,小姐眼裡沒有身份貴賤只想幫助他母親,僅此而已。同時也顧及咱們府邸的顏面,所以才只能偷偷去做好事。”
此言一出,孟月兒連忙順著她的話點頭如搗蒜。
緊接著薛元菱又道:“若真為小姐著想,此事就該與小姐好好商談,再不濟也可與夫人好好說。”
“而不是一副告狀的口吻,一味指責小姐的不是。這豈不是在責怪背後沒人教養小姐嗎?若被外人聽了去,得落下多少話柄?國公府的顏面又何存?”
這幾句話,立刻便將矛頭轉回了姚氏身上。
老夫人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,她女兒雖然跋扈,但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沒腦子的,心善到她自己都恨鐵不成鋼。
可因為心善要被人唾棄嚼舌根,她這個做母親的當然慍怒!
這姚氏今日找到自己,迫不及待地就告狀,其心思不難猜出。
姚氏沒想到薛元菱牙尖嘴利,看到梁氏臉色微變的時候,嚇得連忙解釋。
“夫人!夫人我沒有那意思,我就是擔心小姐被人落了話柄,所以才……”
“既然擔心落下話柄,那又何必當著府上這麼多人的面討伐小姐?我雖然沒有及時幫小姐了結此事,但卻問心無愧。”
薛元菱看向她繼續開口。
“姚姨娘,我們不過是世子爺的妾室,是依附著府邸而活,最要緊的就是各司其職,擔任起一個妾室應有的責任,而不是相互敵對,在府內鬧起內訌被外人看了笑話。”
“在別人眼裡,可沒有什麼國公府貴妾和賤妾之分,只有一整個國公府。”
“若人人都像姚姨娘這般想盡辦法去挑刺,去挑事,那府內哪裡還有太平之日?鬧到朝廷上的話國公府還要不要面子了?”
她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,完事後還和梁氏求情。
“夫人,小姐尚且年紀小,不懂分辨事情輕重,耐心教導便能改正,這事還是往小了化解才是。”
“當然,妾身也沒有及時與夫人稟告,所以妾身願意為小姐分擔懲罰,還望夫人消氣。”
她說完便伸出雙手,這一幕,著實讓孟月兒都沒想到。
這個薛姨娘,竟是這般仗義之人?不計前嫌就算了,還甘願為自己受罰?
她孟月兒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妾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