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定是喬慕顏這蠢女人暴露了,還把自己交代出去了。
估計霍總已經知道他此時就在別墅外,不然也不可能讓他一分鐘這個苛刻的時間。
林燃膽戰心驚地走進別墅,苦著臉道:“霍總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安排的?”
霍謹行打斷他的話,聲音冷得像冰刃。
他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,背光而立,眼神卻陰鷙得像要將人撕碎。
林燃愣住,趕緊解釋,“我是怕您情緒有問題。”
“怕?”霍謹行猛然轉身,一把將喬慕顏給他的檔案摔在林燃腳下。
怒火幾乎要從他淡漠的瞳孔裡噴薄而出,“你還會怕?誰給你的膽子?嗯?喬慕顏那張臉,是你挑的?”
他一步步逼近,臉色鐵青,咬牙切齒:“你以為找個長得像她的,就能糊弄我?你他媽是在羞辱我,還是羞辱她?”
“我……我只是怕您……”林燃聲音發抖,額角滲出冷汗。
“怕我什麼?怕我瘋了?怕我精神分裂?!”霍謹行的拳頭緊握,青筋暴起。
他咬著牙,低吼著一句,“她是她,誰都替不了。”
空氣沉默得可怕,像被雷聲壓住的風暴前夜。
霍謹行甩開身子,眼裡盡是滔天怒意,“以後再敢幹這種事,不用我開口,自己捲鋪蓋滾。”
林燃感覺喉嚨發苦,“是。”
他不解,明明霍謹行能接受夏瑜這個替身,為什麼不能接受替身夏瑜的替身?
……
霍謹行站在原地,眼前彷彿還殘留著林燃驚慌的背影。
但那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所有在他骨子裡翻滾的情緒,像決堤的洪水,一寸寸將他淹沒。
他緩緩坐下,低著頭,手撐在膝蓋上,胸膛劇烈起伏著,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,想吐又吐不出。
眼前的幻想再次出現,夏瑜的臉,一次次浮現,又一次次被打碎。
不是喬慕顏讓他困惑,不是幻覺讓他痛苦,而是從始至終,他從未放下。
他以為自己控制了一切,可其實從夏瑜和他解約那一刻起,他就已經是個被情緒囚禁的人。
她不在的這段時間,他的生活沒有一秒是清醒的。
吃飯、睡覺、會議、決策,全都只是應付。
霍謹行睜眼看到她的身影,閉眼還在夢裡追著她。
他以為那是真實的,實際卻不過是一場幻覺,是他的心在不肯放人。
霍謹行咬著牙,臉部肌肉緊繃,眼眶通紅,淚水就在眼裡打轉,卻始終沒有落下來。
他不允許自己哭。
他是霍謹行。
沒人見他崩潰,更不該有人見他脆弱。
可他壓了三天地情緒在這一刻就像是不受他控制一般不停地翻湧。
霍謹行伸手抓住了沙發的扶手,指節死死收緊,骨節發白,像是要把那股翻湧的悲痛全都捏碎。
終於,喉嚨一陣發緊,他猛地閉上眼,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湧出來,落在地毯上,悄無聲息。
不是抽噎,不是大哭,而是一種失控的沉默。
像海嘯來臨前的深海低鳴,撕裂而無法逃脫。
他顫著聲,低低地喊了一句:“夏瑜……”
只是喊完這兩個字,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魂,頭埋進手臂裡,肩膀一下一下輕輕抖著。
霍謹行這邊痛徹心扉。
而夏瑜正和宋修野一家歡樂地幹著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