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歌走向實驗室的路上，總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。
那些竊竊私語在她經過時會短暫地停止，等她走遠後又再度響起。
在茶水間，她無意中聽到了兩個法國研究員，埃爾和克洛伊的對話。
他們看見她進來，立刻體貼地從法語切換到了英語，但這番“體貼”反而更像是一種刻意的宣告。
“我看到了，”克洛伊的聲音裡充滿了八卦的熱情，“昨晚老闆親自把她從實驗室‘拎’出來的，去吃了頓二人晚餐。”
埃爾笑起來，目光極為不友好的隨著女主看去：
“他絕對是在追她。你沒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嗎？'”
“可季冉非常專注工作，也許她根本沒注意到？”
“她肯定注意到了。沒有女人能抵抗那種程度的關注，尤其對方還是薄總”
沈歌假裝全神貫注地挑選著茶包，耳朵卻燙得厲害。
原來是這樣。
他們以為薄衍墨在追她，他們認為她和薄衍墨之間有什麼。
一個更年輕的分析員，本地招聘的莉莉，一直對沈歌空降領導專案心存芥蒂。
此刻她用中文涼涼地插了一句，聲音裡滿是輕蔑：
“什麼追求啊，不就是想攀高枝嗎？就她那種學歷背景，除了走後門還能有什麼辦法？沒名校背景，沒海外經歷，一來就負責最重要的專案，怎麼上位的還不夠明顯嗎？”
空氣瞬間冷了下來。
友善的八卦立刻變了味，變得尖酸刻毒。
沈歌轉過身，臉上沒什麼表情。
她直直地看著莉莉，那個年輕的女孩被她看得一陣心虛，狼狽地移開視線，假裝對咖啡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沈歌什麼也沒說。
她轉身離開了茶水間，連剛想泡的茶也忘了。
市中心一間豪華公寓裡，白萱正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。
一張照片彈了出來，是沈歌和薄衍墨在公司餐廳的遠景，雖然模糊，但能清晰地辨認出人。
照片附帶的文字資訊寫著：“他們現在是全公司的焦點，那位薄總對她很上心。”
白萱的指尖用力按在螢幕上，幾乎要將螢幕按碎。
薄衍墨。
那個連她父親提起時都帶著幾分鄭重的男人，京市薄家真正高不可攀的太子爺。
沈歌那個鄉巴佬，她怎麼配和那樣的人扯上關係？
妒忌猛地湧上心頭。
當初，她以為把沈歌從宋斐言身邊趕走，一切就結束了。
可這個女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，一次又一次地出現，每一次都站得比上一次更高。
“她那種學歷背景……”白萱喃喃自語，像是被莉莉的話點醒了。
對，那就是她的軟肋，是她永遠洗不掉的汙點。
她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“是我。有個活兒給你。一個叫季冉的女人，對，就是在薄氏新開的那個製藥公司的。”
她聯絡了一個水軍，打算要沈歌身敗名裂。
“另外，在網上找人帶帶節奏，就從她和薄衍墨的關係開始，然後，好好‘聊聊’她是怎麼得到這份工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