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一週，薄衍墨和沈歌除了在公司開會偶爾見面，他再沒有單獨見過沈歌。
與戴維的專案，薄氏高管一致反對，就這麼停了。
梵顏之悅就像已成年的孩子，也不在需要沈歌。
沈歌去找過薄衍墨，他不是在開會就是不在公司，電話也總是忙音。
沈歌坐在工作室的地板上，指尖反覆摩挲著那枚薄衍墨送的定位晶片。
金屬外殼的涼意滲進面板，卻抵不過心口的寒。
電腦上小陳剛發來的郵件，附件裡是薄氏集團最新的合作公告。
朱氏藥業將聯合薄氏生物實驗室，共同研發新型中藥製劑，專案負責人一欄赫然寫著朱佩紫的名字。
公告配圖裡，朱佩紫站在薄衍墨身邊，手裡舉著的資料夾上，隱約能看到“固本培元方案”幾個字的邊角。
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卷著打在玻璃上，像誰在低聲啜泣。
沈歌想起那天，她把針對薄衍墨體質的核心資料加密時，薄衍墨正趴在桌邊看她操作。
他還笑著說“這麼信任我？”。
她當時回懟“反正你的命捏在我手裡”。
多可笑。
利用完就踢出局了。
手機震了震，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影片。
鏡頭對著薄家書房，朱佩紫正將一疊檔案遞給幾位老者，聲音清晰可聞。
“這是沈小姐自願轉讓的配方授權書，她說只要能保衍墨平安，什麼都願意給。”
影片裡的薄衍墨背對著鏡頭，穿著她送的那件灰色羊絨衫，始終沒有回頭。
沈歌猛地將手機砸向牆壁，螢幕裂開蛛網般的紋路，像她此刻的心。
藥架上的青瓷藥罐被震落在地，碎瓷片濺起時劃破了她的腳踝，血珠滴在滿地的藥渣裡，混著當歸的苦香，腥得刺鼻。
那是她熬了七個小時的藥，本想明天送去給薄衍墨的。
“沈老師，薄總來了。”
小陳的聲音在門外發顫，帶著哭腔。
“他……他手裡拿著您放在瑞士銀行的備份硬碟。”
沈歌站起身時膝蓋發僵，扶著藥架才穩住身形。
她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，忽然想起那次薄衍墨，他也是這樣突然闖進她的工作室，帶著一身寒氣，說“聽說你能治活死人”。
那時她以為遇到了瘋子，後來才知道，是遇到了命。
門被推開的瞬間，秋風卷著雨水灌進來，吹得她單薄的白大褂呼呼作響。
薄衍墨站在門口，左肩的繃帶滲著暗紅的血，懷裡抱著的黑色硬碟盒，正是她放在瑞士銀行的那個。
“你來了。”
沈歌的聲音很輕，像怕驚擾了什麼。
她一直在等薄衍墨給她一個解釋。
薄衍墨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瓷片，又落在她滲血的腳踝上，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“為什麼？”
“什麼為什麼？”
沈歌彎腰撿起一塊鋒利的瓷片，指尖被割破也渾然不覺。
“為什麼與黑蛇實驗室合作？”
薄衍墨猛地攥緊硬碟盒，指節泛白。
他收到匿名郵件，附件裡是沈歌與面具男的轉賬記錄，備註寫著“配方尾款”。
他去瑞士銀行，工作人員說硬碟剛被沈歌授權的人取走，如果不是他及時攔截，那麼現在這個硬碟已經到了國外。
沈歌笑了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她晃了晃手裡的瓷片，碎片映出她扭曲的臉。
“不然呢？等著你們薄家把我當騙子趕出去？還是看著你被朱佩紫拿捏到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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