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無奈,但是倒沒有想過要替呂氏遮掩,便把呂氏如何讓人去行宮請自己,又如何讓自己上門來討要那臺端硯的事情都給說了。
胡氏聽了之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“那個孽障!”又慌忙問姜黎嫿,“還疼不疼?”
姜黎嫿瞧著老人眼中的關切,她壓下心底的情緒,輕輕搖了搖頭,“昨夜大皇子已經替我冰敷過,還上了藥,如今已經不疼了。”
孟雪蓮點頭,“還好大皇子是個疼媳婦兒的。”
又在心頭說小姑子是個擰不清的,自己的女兒和親生母親都這樣算計,真不知道那蘇家到底是給她下了什麼蠱了!
她不好當著婆母的面說小姑子的不是,但胡氏卻徹底對女兒心灰意冷了,她冷冷道:“她就是個擰不清的,如今為了蘇家,她是把誰都算計進去了!”
說著又拉著姜黎嫿,一臉的愧疚,“若她對你有對蘇清歡一半好,我也不至於把那些東西看得那麼緊!”
聽胡氏這麼說,姜黎嫿心頭浮出一絲疑惑,她看向胡氏,胡氏嘆氣,“你是個苦命的孩子,大皇子雖然懂得心疼人,但畢竟身體不好,如今你爹不疼娘不愛,外祖母總要為你多想想,若以後大皇子真有個好歹,外祖母這點家底也好給你拖個底啊。”
說著胡氏竟然開始抹起了眼淚,“有了外祖母這點家底,以後你在那冷血無情的皇室也不至於寸步難行啊。”
姜黎嫿的心忽然被一隻手狠狠地揪住,她覺得有些疼。
她雖然敬重這位從自己到京城之後,就對自己一直很好的老人,但她以前從未想過把她當親外祖母一樣敬愛,只想得敬而遠之,減少來往,避免以後與蘇家人徹底鬧翻之後,讓這個老人為難。
但她沒想到,這個老人竟然為她把那些後路都給想好了。
姜黎嫿緊緊握住胡氏的手,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沉默了好半晌,姜黎嫿才低聲道:“外祖母您別擔心以後的事情,我相信殿下是捨不得放下我獨自離開的。”
“那更不行!”胡氏忽然拔高聲音,急聲道:“皇室若敢讓你給大皇子殉葬,老身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和皇室鬧個天翻地覆!”
“外祖母!”姜黎嫿真沒想到胡氏竟然想歪了,連忙拉著胡氏,讓她別亂說。
孟雪蓮也連忙道,“婆母您放心,皇后不是那種人,大皇子也不是那種人,他如此愛重大皇子妃,怎麼捨得大皇子妃給他殉葬。”
姜黎嫿連連點頭,“對,我剛剛也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呂靜雅在一邊眼睛轉啊轉,半晌之後,她問姜黎嫿,“表姐,你都嫁給大皇子這麼些天了,說不定懷孕了呢?你如果懷孕了,那即便大皇子死了,你也不用殉葬啊。”
姜黎嫿:“......”
呵呵,怎麼一個二個的都想著人家死呢?
還有...懷孕?
姜黎嫿偏頭看向呂靜雅,“表妹,你知道的可真多。”
呂靜雅還來不及得意,耳朵就被孟雪蓮揪了起來,“你這臭丫頭,是不是又偷偷看書坊齋的話本子了?”
孟雪蓮不等呂靜雅回答揪著她的耳朵就往外走,一邊回頭對姜黎嫿笑道:“大皇子妃你和你外祖母敘話,我去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幹正事兒的丫頭!”
胡氏等孟雪蓮母子兩人離開之後,便讓自己身邊伺候的古嬤嬤去把那方端硯取了出來。
古嬤嬤很快便從屋中抱著一個紅木盒子走出來,放在胡氏手邊的高几上。
胡氏開啟紅木盒子,眼神眷念的看著亡夫曾收藏起來的硯臺,“這硯臺放在外祖母這裡怕是留不住,今日外祖母就把它交給你了,希望你能替外祖母守好你外祖父留下來的這方硯臺,別讓它落入他人之手。”
姜黎嫿鄭重的接過來,想到蘇建明想用這硯臺去做的事情,她對著胡氏承諾道:“外祖母,您放心,嫿兒一定不讓著硯臺落入他人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