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幀一顆心忽上忽下,像剛從過山車下來。
許多年來,他第一次覺得燈光刺眼,抬手啪一聲,關掉了礙眼的燈。
三樓盡頭的臥室,二十六年後,第一次陷入黑暗。
……
清晨,明媚的陽光透過枝葉,灑進整個別墅。
許諾諾打著哈欠下樓。
在一樓樓梯間,遇到了梁伯,他拎著老大一隻黑色垃圾袋。
“梁伯,早~”
梁伯微笑,問她,“昨晚颳風下雨的,諾諾,你睡得還好嗎?”
許諾諾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,“我睡很好啊!雨聲催眠。”她看看梁伯手裡大號袋子,“梁伯,你扔垃圾啊?我幫你啊!”
梁伯搖頭,笑道:“不用,老先生等你吃早餐呢。”
許諾諾出於尊老愛幼的習慣,正想去搶,被頭頂上一道寒涼的聲音阻止,“你就這麼閒嗎?不如幫外面花匠除草去吧。”
“呃……除草,我怕蚊子。”
葉幀面色陰鬱,從她身邊走過,唇角弧度向下,那一臉我很不爽,誰敢惹我掐死你的氣場……
許諾諾不自覺地,縮了縮脖子,小聲問梁伯,“這一大早,他沒睡好嗎?”
梁伯笑容慈祥,“你去吃飯,我出去一下。”
許諾諾看著他手裡的垃圾袋,感覺沒多少份量,這才小碎步下樓,進了餐廳。
餐桌前。
葉老先生在翻報紙,鼻樑上架著老花鏡,抬眼,“諾諾,起來啦?”
“葉爺爺,早~”
許諾諾十分乖覺的點頭,看看黑臉冰山,往離他遠點的……對面坐了起來。
葉幀全程黑著臉,誰也不想答理的樣子。
那氣場,完全就是全世界,欠了他幾百上千萬的債主模樣。
早餐後。
許諾諾推了葉老先生,去花園曬太陽。
葉幀陰沉著臉,去上班。
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,許諾諾蹲在葉老先生膝前,笑著告訴他,“葉爺爺,我一會兒要回學校。週末我回來,陪您釣魚去。”
“不過,您得答應我一件事。不管葉幀怎麼樣,您都不許再和他生氣,好嗎?”
葉老先生這麼大歲數,被一個小輩諄諄叮囑,老臉一紅,“我這……”他眼底精光一閃,“那你,也要答應葉爺爺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