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幀盯著緊閉的門,伸手握住把手,試著擰了一下,沒動靜。
失去主人的房間,封閉多年。
他只是靜默地站了幾分鐘,在估摸著梁伯快上樓前,邁步繼續往三樓的書房上去。
梁伯給他端了咖啡上來。
葉幀桌上水晶菸灰缸裡,幾個菸頭積在裡面,書房窗戶大開,仍是煙霧繚繞。
梁伯微微嘆了口氣,給他把咖啡放在桌上,拿起遙控器,開了通風系統。
“梁叔,您早點休息。”
梁伯聽出他趕人的意思,卻沒如他所願的轉身離開,而是靠在了桌旁,看向他沉鬱的臉。
他臉上神情,有一瞬間的恍惚,彷彿突然間發現,時間過得真快。
一晃多年,葉幀居然就,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成年人了。
形單影隻,他自己不覺得,可看在他們眼中,總覺得有些難以安心。
“葉幀,梁叔說幾句你不愛聽的。”
葉幀的眼色透過灰色的煙霧,有些困惑似的,“您想說什麼?”
“你喜歡諾諾吧?”梁叔一副,別說你,是個人就應該喜歡許諾諾的、理所當然的表情,“如果你想讓她也喜歡你,就得試著讓她瞭解你。”
葉幀咬著煙的力道莫名一重,菸頭癟下來,他忽然沒了再抽的想法,垂著眼瞼扯了扯唇角,“太晚了,您去休息吧。”
他將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,抿緊唇線,伸手拿起一份合約來看。
梁叔看出他對這個話題的排斥來,由不住就又是一嘆,“你打小聰明,有些事有些人,總要在適當的時候學會放下。”
“你是你,別人是別人。還記得,你幾歲的時候,問過我一個詞嗎?”
葉幀蹙眉,抬起眼瞼來,想不起是什麼詞,他問過樑叔很多問題,卻具體想不起來是些什麼。
只記得,小時候他父親不待見他,梁叔對他很上心……他十歲之前,曾黏過樑叔幾年。
梁叔笑了笑,一臉懷念的說:“你問我,刖趾適屨怎麼讀,是什麼意思。”
葉幀努力回想,卻怎麼也想不起這麼件事,但他聽見這個詞,面色不自覺地陰鬱下來。
顯然,他是還記得那是什麼意思。
不過。
梁叔似乎覺得他可能不記得了,對他溫聲道:“葉幀,你是你,別將別人的失敗強加在你身上。”他在葉幀一怔間,走到他身旁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。
“諾諾是個好姑娘,你要珍惜。”
說完,在葉幀扭頭看他的時候,轉身離開了書房。
書房裡。
葉幀目光緩緩落在了書架上,某個位置,是許諾諾,上回進他民書房時的地方……
她揹著雙手,仰起臉從上到下在看這些書,然後看著看著,臉上綻放了明媚如陽的笑容。
那一抹明媚,讓人心尖兒止不住的、為之顫動。
葉幀也忍不住輕揚了唇角,笑意才浮現,又消逝不見……他又想到了上一次。
山頂的夜晚,寂靜的星空下。
相比鮮花,好像她更喜歡看星河,那是發自肺腑的明亮笑容……卻因為他的試圖接近,她露出那樣難以置信的惶恐之色。
之後,許諾諾要酒,坐在車前。
她一雙眼角輕揚,深色的液體順著肌膚一寸寸滑落。
許諾諾挑著眼角,神情舉止間,透著幾分魅惑撩人,眼底卻是一派難以形容的冰冷。
……
(PS:刖趾適屨,yuè、zhǐ、shì、j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