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後,痛心又失望地對他搖頭,“葉幀。我從小怎麼教你的,做男人要有擔當。你們這還沒什麼進展呢,就住一起?”
“你想得倒美!滾!”
葉幀像被人又抽了一悶棍,胸腔裡火氣亂竄,卻無法發洩,指了指輪椅上老頭子,“您就折騰吧您!”
葉老先生在他離開後,抬頭,順手推了下眼鏡,仍是一臉笑意。
梁叔從樓上下樓。
看看玄關處換下的拖鞋,他走近葉老先生,湊過去,看他手機上的寶貝。
“哎!真是難得,葉幀這都多少年,沒拍過照片了。”
葉老先生臉上笑容,欣慰又得意,哼了哼,“還是我想的辦法好!臭小子,早知道就這麼治治他!”
梁叔和他一起看照片,是昨晚許諾諾回來後,偷偷發給葉老先生的。
裡面大多數是葉幀的照片。
一如既往冷漠臉的、和許諾諾合影面無表情的、他側靠在牆上抽菸的、琳琅滿目小飾品貨架的背影、棉花糖遮住的大半張臉的……背景不一而足。
葉老先生當成寶貝,看到昨晚睡覺,今天一早睜眼,又接著看。
梁叔知道他在看什麼,不由取笑,“這還沒怎麼呢?您已經樂成這樣,如果有一天,他達到您期望了。”
“您到時候……”
“我一定睡覺都會笑醒的。”
葉老先生順口,嘆息一聲,接過他的話。
梁叔笑笑,推了他去餐廳裡用早餐。
……
葉幀是出門後,下了臺階,走出幾步,才想明白。
為什麼覺得家裡,怪怪的缺了什麼。
他回身,透過玻璃,看向客廳裡,梁叔推著老頭子進了餐廳。
而餐桌上,只有他們二老。
那個總會揚著大笑臉,一臉冒傻氣的小姑娘……沒在。
清晨的陽光灑在花園裡,小道上的鵝卵石,泛起晶瑩,是昨晚起過霧,在陽光下閃著光。
許諾諾呢?
葉幀順著花園小道走,邊走邊猜測,“呵!可憐的小姑娘,被嚇到了。”
他繞了幾圈,睡眠不足加上其他幾項,心情越發糟糕透頂。
最後只能進屋。
葉幀想用豐盛的早餐,來緩解內心隱隱難熬的焦灼。
那份情緒,卻在胸口裡像一小搓火焰,越燒越旺,越發難耐。
梁叔正好進來,給葉老先生熱藥吃,看見他一個人坐著,盯著桌上食物卻不動作,不由問:“葉幀,早餐不合你味口嗎?”
這份早餐,是葉幀十幾年來的習慣。
全麥三明治、黑咖啡不加糖只加奶、色澤金黃的煎蛋、兩面火候恰到好處的培根、一碟乾果。
葉幀緩緩抬頭,看著他,搖頭,“沒有。”
聲線低沉陰鬱,像結了冰一樣。
梁叔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,轉身進去,給葉老先生熱藥。
葉幀覺得食物索然無味,只喝了一杯咖啡,起身,碰上正出來的梁叔。
他看了眼梁叔,忽然開口問:“許諾諾呢?”
梁叔盯著手裡的藥,頭也沒抬,從他身邊走過去。快到樓梯口了,才回頭,告訴他:“哦!諾諾啊,一大早不等大家起床就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