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諾諾翻了個身，把臉埋在棉軟的刺蝟上，腦子裡亂糟糟的讓她心煩意亂，索性掀了被子起來，往衣帽間裡進去換了一套清涼的幾片式蒙古袍，往樓上的練習室去了。
她把音箱的音量調下來，門窗關緊，開了音樂起舞。
開始的時候難免仍是收不迴心，動作出了錯，自己把自己絆倒在木地板上，她抬頭，牆鏡裡顯出難得的狼狽形容來。
這還是她頭一回，有些迷茫又煩躁易怒的練習。
她雙手撐地站起來，音樂也沒管，站在鏡前閉上眼睛，漸漸放空心思，也不去想那個姓周的男人說的話，也不去想幾歲前那些零碎的畫面，努力讓自己沉浸下來。
再次起舞時，動作就沒那麼亂了。
人一旦沉浸在自己喜歡的事情裡，時間就過得飛快，任何煩惱都可以輕易被擊得粉碎。
三點多的時候，許諾諾關掉了音箱，出了練習室下樓，熱水從頭頂灑下來，將她一身的汗水都沖走。
她終於下了一個決定：不管任何人任何事，都不能阻止她繼續跳下去。
哪怕是最愛的舅舅……也不行。
何況是在她心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呢？
***
早餐桌上，譚欣德總覺得今天的許諾諾和平時有些不一樣，但具體是哪裡又說不上來。
她臉上笑容依舊清澈動人，胃口也好得出奇，好像比她這個孕婦都吃的還多。
許諾諾覺察到她目光，放下牛奶杯，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臉，光滑得很，好像沒沾到什麼東西，“你盯著我看半天啦！是餃子不香還是粥不香啊？這麼盯著我做什麼啊？又不能當飯吃。”
譚欣德笑了下，“有人說每天多看看長得漂亮的人，生出的孩子也不會醜到哪裡去。”
許諾諾忍不住笑倒在餐桌上，顫.抖著手指指著她，“譚欣德！你現在居然會講笑話了！真是稀罕啊！”
阿姨在旁邊看著她們笑鬧，往窗外看出去，正好看到有車子緩緩停在門外。
最近一段時間，葉幀天天接送許諾諾，家裡連傭人花匠都認住了他的車子。
“你吃完就走吧，有人等著呢。”
許諾諾今天揹著窗，聞言不由轉身，趴在椅背上往外面看出去，也不管車窗裡的人能不能看到，衝著外面不停揮手，“好了，我先走啦~”
她跳起來，路過譚欣德身邊時，也不忘記和她肚子裡的寶寶打招呼，“寶貝兒，再見，姐姐先走啦~”
今天是個陰天，無風，倒沒有那幾天冷得人直打哆嗦。
許諾諾連帽子都懶得弄起來，晃著包往門外蹦跳著出去了，開啟車門鑽進車裡，笑靨如花的看向駕駛座上的葉幀：“葉大叔，早啊！”
葉幀默默凝了她片刻，聲音溫和地問：“昨晚沒睡好嗎？”探身過去給她繫上安全帶。
許諾諾眨眨眼，摸臉，“有這麼明顯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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