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，女生聊天，你別偷聽了。”肖英趕他。
“嘁，我總會知道的，你信不信？”許知源看著童依。
“呵呵。”童依推他，“走吧走吧。”
上課鈴正好響起，許知源彈了彈童依的腦門，麻溜地走了。
這節自習課一下課，童依、肖英、羅子絮三人默契地迅速起身出了教室門，火速衝去籃球場。
這節正好是大課間，時間長。不少人趁著這個機會出來溜達、逛操場。
童依三人跑到離籃球場不遠的一個臺子上，站在樹蔭下看正在球場裡打球的周亦和。
“他們大學這麼早就放假了啊？”
“不知道他今天會在學校待多久，不過能看到就很好了。”童依看著球場上的周亦和，一臉開心。
“哈！”一個男聲猛地從身後傳來，嚇了童依她們一跳。
童依回過頭看到許知源：“你幹什麼啊？”
“我說你們偷偷摸摸幹嘛來了，來看男的打球。”許知源一臉鄙視。
“你跟蹤我們？”
“誰跟蹤你啊，我正好來小賣部買喝的。”許知源搖了搖手上的飲料，十分無語，“哎，你們在看誰啊？我都認識。”
“球場上每個你都認識？”
“是啊，不就上一屆那幾個嗎？我們經常一起打球，特別熟。”
童依盯著他手上的飲料，突然想到什麼。
她湊近許知源，神神秘秘道：“哎，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歡誰嗎？我告訴你啊，不過你要幫我去送一下水。”
“你喜歡誰？”
“周亦和。”童依看著許知源，眨巴兩下眼睛。“趁著你還沒喝，正好現在送去，我等下再買一瓶還你。”
許知源不情願：“這不太好吧，我一個男的，去給他送水？”
“我不敢去，你幫我送一下，就說是一個學妹給他的，又沒關係。”
“不了吧——”
“我都告訴你是誰了，你別反悔啊。”
許知源沒有動。
“去吧，幫個忙，大恩大德。”童依笑著拜託他。
“你有病吧？”許知源突然脫口而出，露出厭惡的表情。
童依愣住了，不明所以地看著他。“你怎麼了？”
“真噁心。”許知源甩下這一句話，看了童依一眼，轉身走了。
“你神經病吧？”肖英和羅子絮對著許知源的背影痛罵。
童依覺得非常莫名其妙，她看著走遠的許知源，微微皺眉。
本以為是許知源誤會了什麼，想等他先冷靜一段時間再找他聊聊。結果很快就放寒假了，也沒機會再問。等離校回家，童依發現他把自己的聯絡方式刪了，便也懶得再去找他解釋。
從那以後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。儘管在一個班上，也如同完全不熟的普通同學。
“你沒有問過他是什麼原因嗎？”肖英問她。
“有什麼必要呢？他可以不分青紅皂白說出那麼惡毒的話，這樣的人，我只希望從我的眼前消失。”
“他後來有找過你說想和解吧，你拒絕了。”
“我把他當朋友，他有把我當朋友嗎？”童依冷笑一聲。“讓他滾，我也不需要知道原因了，看到他我就犯惡心。”
童依站在酒店大堂裡，抬起眼看到許知源的那一瞬間，令人不適的記憶片段紛湧而來，讓她想吐。
許知源彷彿想說些什麼，童依沒等他說話就迅速側身：“借過。”隨即走出了酒店。
童依站在寒風中，眼睛被吹得有些不舒服。
她抬頭看向夜空，心裡想起了很多事情。在高中時代，她曾真真切切喜歡過的人是周亦和，也曾真心把許知源當作朋友。但也許真的是太過年少，彼時到底做錯了什麼，如今也不得而知。但過去了的，永遠都過去了。
“童依。”一個聲音喚她。
童依微微紅著眼眶看向來人，撥出一口氣，在寒夜裡化作一團雪白的霧。
顧雲止打著傘站在臺階下，看著她，向她走過來。
童依這才發現下雪了，不大，在夜幕中不算明顯。
肖英和羅子絮站在旁邊起鬨：“哦喲喲，來接人啊。”
其他同學也有好奇的轉過頭來看，童依沒理會周圍人的目光，向前跑進顧雲止的傘下，撞進他的懷裡。
“走嗎？”顧雲止低頭問她，單手將她抱緊。
童依點點頭，轉身向肖英她們擺擺手：“我有事先走了。”
肖英和羅子絮站在臺階上問她：“你真不去了啊？”
“你們去吧。”
“那拜拜。”
“嗯，拜拜。”
童依和其他同學也擺擺手告別，轉身和顧雲止走進了飄雪的夜色裡。
昏黃的路燈下，雪花飄飄揚揚。車燈掃過，隱藏在夜幕中的飄雪也無處遁形。
童依將手伸出傘，“這裡好久都沒下過雪了。”
“寒潮影響，今年很多地方都下雪了。”顧雲止也伸出手去，接住幾片雪花。
兩人在路上慢慢地散著步，冷風一吹，童依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
顧雲止把圍巾解下來，給童依繫上。童依接過傘撐著，看著給她系圍巾的顧雲止。“你什麼時候走啊？”
“過幾天。”
“然後回來論文答辯，又走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
童依癟癟嘴。
顧雲止給她繫好圍巾，從大衣兜裡摸出一張卡片：“琅琳軒的密碼你知道，這個是小區出入的門禁卡，我走之後，你需要的話就去我那裡住。”
“我平常住校呢，也不太需要。”
顧雲止看著她，面不改色道：“我怕你想我。”
童依也看著他，被寒風吹得眨了兩下眼睛。
顧雲止將門禁卡遞到她面前，童依笑笑接過了：“這我真沒法拒絕。”
“想我的時候，就去我的房子裡住一住，這樣我也會覺得自己和你在一起。”顧雲止一手包裹住童依撐著傘的手，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帶向自己，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。
童依微微閉眼，回吻了一下。雙手環抱住顧雲止，臉埋進他的胸口。柔軟的毛衣貼在臉上，異常寧靜而溫暖。縱使身處風雪之中，也絲毫不覺寒冷。
“早點回來。”童依喃喃道，直到這一刻，她才發覺自己內心瀰漫的不捨。
“嗯。”顧雲止吻了吻她的頭髮。
兩人在路燈下緊緊相擁，金色的雪花輕輕地飄落在傘上，不願打擾這份寧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