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姝媛搖搖頭，“要不是我們瞭解你，真想揍你。”
“多謝三位四年的包容了。”童依開玩笑做了個抱拳的手勢。
宿舍裡充滿著嘻嘻哈哈的聲音，又是一年畢業季。
A大校園的清晨，天色才剛剛明亮起來。
研究生宿舍樓道里，童依提著包噔噔噔火速下樓，急匆匆地往外衝，一頭凌亂而飄逸的長髮在風中飛舞。
眼看著面前一個眼熟的人騎單車經過，童依二話不說立馬衝過去。
“等等，等等！”
程博聞聲立馬剎住車，等童依坐上後座，又火速往前騎。
“還好你碰到我，不然就趕不上了。”
童依總算吐出一口氣，拍拍程博的肩。“大恩大德。”
“哎對了，夏嶼呢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她應該也接到老周的催命電話了吧。”
要說也是巧了，童依剛說完，就看到前面夏嶼一手電腦一手資料，嘴裡叼著包子在校道上狂奔。
“你還有心情吃包子？”童依坐在單車後座上經過時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嶼。
“靠。”夏嶼叼著包子發出一個語氣詞。
“我們先走了啊。”童依對狂奔的夏嶼揮揮手。
走進實驗室的時候，童依和程博都跟啞了的鵪鶉一般。
培養皿內細菌瘋長，而昨晚師門三人在校門口的烤串店擼到半夜，還偶遇了周教授和她女朋友。
夏嶼到了，靜悄悄地走進來，整個實驗室瀰漫著一股低氣壓。
周教授沒有發號施令，三人忙研究到底哪裡出了問題。玻璃器皿叮叮噹噹碰撞的聲音充滿了整間屋子。
“找出問題所在了嗎？”大魔王出聲了。
三人眼神交流，一致推出程博發言。
“應該是溫度，沒有控制好。”
“應該？”大魔王的語氣變得可怕起來。
三隻鵪鶉如臨大敵。
“是溫度，我們再重新實驗，這次一定會控制好的。”
“這次是溫度，下次是什麼？這是讓你們研究變數的實驗嗎？！”周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，整個實驗室震了一下。
三人也不知道幹嘛，拿著儀器的手僵住，面面相覷。滿腦子我是誰？我從哪裡來？我要幹什麼？
李清霖提著一袋早餐站在門外，無奈地扶額。
童依瞟了一眼李清霖，嘴賤的毛病又犯了，不怕死地嘀咕：“師孃來了。”
夏嶼沒忍住，打了個飽嗝。
李清霖趁機揚了揚手中的早餐，問周晗：“要不先吃早餐，這麼早把他們叫過來，餓著也不好搞實驗啊。”
“你看她們像餓著的樣子嗎？”周晗依舊冷若寒冰。
童依心裡欲哭無淚：我沒吃早餐啊——
李清霖打了個哈哈：“你吃飽肚子也好有力氣罵人嘛。”
周晗對他們微微側了側頭，幾個人立馬放下器材，魚貫而出。
“我以前也是這樣的，沒少被她罵得狗血淋頭、羞辱得想一頭撞死。”李清霖站在走廊上，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感嘆道。
幾個後輩好奇地圍著她，“那師姐，你是怎麼會喜歡周教授的？”
李清霖尋思了一會兒，“不知道啊，可能我有點抖m傾向吧，其實周晗她有時候還是很溫柔的。”說著說著，李清霖的臉上露出些微笑意。
“噫——”後輩三人無法想象那個畫面。
晚上童依回去和顧雲止影片的時候，嘰嘰喳喳說了一通這兩天實驗出問題，被罵成shit的糗事，還忍不住感慨師傅和師孃的愛情。
“看來你的研究生生活還挺多姿多彩。”顧雲止看她講述起來眉飛色舞的樣子，不由得被她的快樂感染。
“那是，我們師門關係可好了。”童依驕傲道。
顧雲止輕笑了下，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：“可惜沒能參與到你的這段人生，陪你一起度過。”
“就這樣影片聊天也很好啊，沒必要總待在一起嘛。各自有各自的生活，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也很好啊。”童依又嘴上沒個把門地開始語重心長嗶嗶起來。
察覺到顧雲止一臉等著她說下去的無奈樣，童依意識到不妙，閉了嘴。
“我是說，等你回國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了。小別勝新婚嘛，隔開一下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化學反應呢？”
顧雲止透過螢幕盯著她胡扯的嘴臉，目光一寸寸描摹著她的一顰一笑，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童依眯著眼看他：“我認真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顧雲止專注地看著她，目光彷彿能穿過時空，直達她的眼底深處。“等我回來。”
觸及他沉靜而深邃的目光，童依的心臟突然有些顫動。她在感情上略微有些遲鈍的神經隱約意識到，在這段關係裡，彼此的感情付出似乎非常不對等。
螢幕那邊的顧雲止看著童依突然沉下去的神色，有些疑惑：“怎麼了？”
童依搖搖頭，抿嘴揚起一個笑容。